第七十章回宫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娘娘！”

冬儿吓了一跳，焦急地想把云若染拉开，哪知云若染却冲她摇摇头，对泪流不止的谢婉如柔声道：“婉如，我知道你不是那种本性坏的人，当初刚入宫做秀女，只有你一个人不嫌弃我，还来关心我，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

“若染……”谢婉如听后，哭得更凶了，泪水将她脸上黑色的印记冲刷下来。

“婉如，对不起，是我抢了君玉衡，”云若染的眼底泛起水光，她鼻子红红的，用手擦掉谢婉如的泪水，“害你这么痛苦，是我不对。”

“不不不！”谢婉如抓住她的手，连忙说，“这些都是我不对，是我贪图荣华富贵，是我痴心妄想，对不起，若染，我现在也算是罪有应得。”

“婉如……”

“若染，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再像以前那样，”谢婉如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她紧了紧握住云若染的手，“轻信朋友之间的约定……”

云若染还想再说什么，身前侍卫长却突然走了进来，沉声道：“娘娘，快要到行刑的时辰了。”

“娘娘，我们走吧。”冬儿见云若染没有反应，赶紧上前将她拉起来，出声劝道。

云若染有些不舍地看着谢婉如，谢婉如见此，胡乱将脸上的泪痕擦了擦，扬起一个一如从前般的微笑，站起身道：“若染，我们一块儿出去吧。”

“嗯。”云若染红着眼眶点点头，给她让出一条路。

身前侍卫长上前，拽住谢婉如的手臂，“叮叮”的锁链声响彻整条出监狱的路，云若染看着前面步伐摇晃的身影，顿时泪流满面，从前和谢婉如一起玩耍的画面一一犹如慢镜头倒放般浮现在眼前，她看见谢婉如在走向光线亮堂的地方，可是实际上却是去死亡，心里更加难过。

“娘娘……”冬儿见她咬着唇哭成一张花脸，不自觉地低低唤了她一声。

云若染摇摇头，立马快速地把脸上的痕迹抹干净，等到他们都走到外面了，枫叶随着秋风片片飘落，有的还在空中转了一个圈。

云若染站在原地，目送着谢婉如一步步上了马车，最后一格了，云若染刚要张嘴，便听见谢婉如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若染，这些日子以来，谢谢你了。”

随后她便进了马车，车轮“吱抝”着渐行渐远。

云若染神情恍惚，亲眼看着他们变得越来越小，消失不见，冬儿忍不住说道：“娘娘，我们该回宫了。”

“哦。”云若染呆呆地应了一句，却并没有动身的意思。

“娘娘，”冬儿想了想，安慰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娘娘即便再难过也没有用了，不如好好地活着，不是吗？”

“嗯……”云若染神情低落，转身往清轩宫走去，脑海里却塞满了各种回忆。

谢婉如和秋儿，两个从一开始就在她身边的人，现在都死了，她感觉自己一回宫，就连受了两个打击，心情实在是好不起来，难道在自己身边的人，不是最终受到旁人的蛊惑便来害自己，就是落得个被别人杀死的境地吗？

她突然有些怀疑自己回宫的决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娘娘，还在想谢贵人的事吗？”冬儿见一路上云若染的脸色都黯淡得好似布满黑云，忍不住出口问道。

冬儿刚才看了牢狱中云若染的反应，心里对云若染的好感再次升高，她不敢相信后宫里竟有如此单纯善良的人，而且居然还好好的活着，顿时明白了为什么皇上会如此担心，毕竟后宫是个踩着活人往上爬的地方。

“冬儿，”云若染此刻的嗓音已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她问道，“身边的人都是因为我才死的，我是不是不该回宫呢？”

“娘娘！”冬儿被她这个念头给惊了一下，急急地道，“娘娘，您怎么会这样想呢，谢贵人死了，那是她自己心性不稳，跟您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云若染的鼻子一酸，“如果没有我的话，她也不会想到去害人，而且，秋儿也是因为我才害得被人杀死的，如果……”

“娘娘，”冬儿满脸无奈，她停下脚步，语重心长地道，“即便没有您，这后宫也会出现其他皇上宠爱的妃子，到时候，谢贵人依然会去动歪脑筋，而秋儿，您怎么知道她是因为您而死的，也许是她和别人起了争执，别人一时怒火攻心，做了没有理智的决定，才使秋儿失去生命的呢？”

云若染沉默了半晌，闷闷不乐地道：“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可是我还是不高兴……”

冬儿的眼角滑下几条黑线：“娘娘！”

“算了，”云若染摇摇手，垂头丧气地继续走路，“你让我自己静一静吧，说不定就好了。”

她本来还想把玉碧儿接到清轩宫去，然后再去跟君玉衡说说霄冷霜的事，可是事到如今，她有些不敢这样做了，她身边的人都一一因他而死，万一玉碧儿和霄冷霜也……

“是……”冬儿听云若染这儿说，也不敢再说什么，默默地跟在云若染的身后，回了清轩宫。

“染染，”她们刚迈进大殿，君玉衡便走了出来，看见云若染脸上愁云惨淡，他的笑意一下消失，担忧地问道，“怎么了？”

“没事，”云若染有气无力地答了一句，径直往内殿走去，“我想睡一睡。”

“染染？”君玉衡不放心地拉住她，“到底怎么了？”

“我……”云若染吸吸鼻子，眼眶霎时泛红，她眨眨眼睛，睫毛上便沾了颗颗泪珠。

“没事，”君玉衡想了想，猜她大概是在难过谢婉如的事，他抬手擦掉云若染的泪水，缓声道，“没事的。”

“玉衡！”云若染撇着嘴，紧紧抱住君玉衡，压抑许久的情绪立刻爆发，泪水犹如洪水泛滥，打湿了君玉衡胸膛前的衣裳。

冬儿见此，赶紧打了手势招呼房内的宫人，无声地向君玉衡行了个礼，便齐齐退下了。

云若染哭得气都些喘不过来：“玉、玉衡，我、我是不是不应该回宫啊？”

君玉衡温柔地拍着她的头，轻声问道：“为什么？”

云若染没有回答，屋内响着她低低的哭泣声，君玉衡理了理思绪，顺着云若染的思维想了整件事，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出声道：“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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