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小张子

第二天君玉衡轻手轻脚地起了床，看见旁边的云若染呼呼大睡，他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随后放慢了动作下床穿衣了。

洗漱、整理着装等一系列事情都花了比平常更多的时间后，君玉衡恋恋不舍地看了云若染一眼，出了房间，走进大殿，掌事公公带着一众太监已经在等他了，赶紧迎了上来：“参加皇上。”

君玉衡淡淡地“嗯”了一声，在掌事公公的服侍下戴上了冕冠，快步往金銮殿赶去。路上的秋风瑟瑟吹来，天气越来越冷，君玉衡忍不住“哈求”了一声，掌事公公立马关怀地问道：“皇上，注意身体呀，要不叫人去寝宫再拿件衣服来吧？”

“不用了，”君玉衡摇了摇头，额间的玉质珠子就“叮咚”作响，他忽而想起一件事，边走边道，“你一会儿传朕旨意，将赵青紫的位分晋升成荣华。”

“是。”掌事公公恭敬地应道。

若是这后宫里的嫔妃都知道和云若染走得近就可以晋升的话，估计清轩宫的门梁都要被她们踩断了吧。掌事公公的心里不由吐槽道。

君玉衡不知道他的小心思，还在加紧迈开步伐，不一会儿，金色宏伟的宫殿就出现在了眼前，他正要从金銮殿侧面的门进入大殿，脑海里却瞬间闪过另一件事，他止住了脚步，转过身向原本打算告退的掌事公公道：“对了，你记得去叫人多给清轩宫送点好的柴火，不要容易生烟的那种，染染的嗅觉比较灵敏，会难受的。”

这是他偷偷观察云若染时所发现的小特点。起初他也只是有些察觉而已，后来他看见每次云若染都会率先吃那些闻起来最美味的食物，并且有一次他们在床榻上云雨过后，云若染累得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忽然就喃喃道：“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说完还砸吧了下嘴巴，他那时才哭笑不得地肯定了他的想法。

“是……”

弯腰向君玉衡行了个礼，等着明黄色的身影彻底进了大殿以后，掌事公公才直起了身子，带着几个太监去了敬事房。

“掌事公公好。”敬事房的丫鬟和太监一下就看见了从宫门外进来的一行人，连忙迎了上去。

“嗯，”掌事公公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他们，波澜不惊的尖细嗓音响起，“杂家奉皇上的指令来拿几桶上好的柴火去送给染妃娘娘。”

“是！”敬事房的掌事总管一脸谄媚地点头，向旁边的太监指唤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准备！”

那名太监看起来很年轻，想必是刚入宫不久，不由被掌事总管的一声吼给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是”了一声，就跑去后院拿铁桶装柴火了。

“现在新进宫的下人脑袋瓜不知怎的，就是不灵光，”掌事总管的脸上堆着笑意，巴结地向掌事公公道，“公公您不要介意哈。”

宫里谁人不知掌事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跟现在后宫大红大紫的染妃娘娘也算有不错的交情，如果能与掌事公公的关系不错，那想必日后也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没事，”掌事公公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对他这样的态度并没有表现出多么受用，再次开口道，“杂家还得劳烦总管去准备一些晋升的奖赏品。”

“公公这是说哪里的话，怎么会有劳烦不劳烦的一说呢，”掌事总管乐呵呵地直说，随后主动建议说，“那些下人都做事不靠谱，还是我带着他们去准备东西吧，公公请稍等一会儿。”

掌事公公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没事，不急。”

“是。”

掌事总管的脸上始终带着讨好的微笑，领着一众宫人下去了，这时候刚才那个愣头青的太监带着两桶装满了的木柴脚步不稳地过来了，看见刚才的一行人都不见了，不由有些傻眼，走过来呆呆地道：“人呢？”

掌事公公见他那样，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很多很多年前的场景，他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脸上有些惊恐，没有料到让掌事总管都忌惮非常的公公会跟自己说话，一时有些支支吾吾地道：“回公公，奴才本名叫李晓章，不过掌事总管说奴才的名字叫起来太麻烦了，索性改成了小张子。”

掌事公公的头上滑落几条黑线，这个掌事总管未免也太懒了吧，他想了想道：“今年几岁了？入宫多久了？”

“奴才今年刚满十一岁，”小张子一一回答，青涩的嗓音微微打颤，“入宫满一周了。”

“嗯，”掌事公公轻轻点了个头，淡淡地道，“你先把东西放在地上吧。”

小张子接到了指示，不敢怠慢，赶紧就想把木桶放在地上，弯腰的时候掌事公公突然看见了他后脖颈上的乌青的地方，皱起眉头问：“你在这儿被人欺负了吗？”

“啊？”小张子不明所以地直起了身子，眼神躲躲闪闪，“没、没有。”

掌事公公的眸间划过一丝寒意，这个小张子让他想起了他曾经刚入宫的时候。当年他也是这个年龄，什么都不懂，因为年幼的缘故，许多比他大的太监都不停地欺负他，他有一次在御花园彻底要被欺负得不行了，还是太子的君玉衡就突然从另一头过来，厉声呵斥了那些太监，并将他接到身边做了贴身公公，这才结束了那段苦日子。

还想着，掌事总管就完成任务笑嘻嘻地回来了，他看见了小张子正站在那儿，而掌事公公的脸色不太好，他瞬间面色一沉，不耐烦地道：“做完事了还不快滚回去。”

这个小子真是，为什么偏偏分到了他这里呢？做事又慢，脑筋又死，其他人都知道给自己送东西，他就不会，到了现在这个关键时候，还不知道看掌事公公的眼色行事，净给他丢脸，真是没用！

说完，掌事总管又笑嘻嘻地对掌事公公道：“公公，东西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掌事公公听见了掌事总管对小张子的话，脸色更加阴暗，口气生硬地道：“掌事总管若是不喜欢小张子的话，杂家就要了去了，免得碍了掌事总管的眼。”

掌事总管有些反应不过来，公公这是怎么了？怎么像是话里有话的样子，但他又摸不清掌事公公到底什么意思，难道是要为小张子出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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