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多嘴一问,几位客官勿怪,只是今早府台大人新下了布告,让四门查出入城的名贴,小人估计客栈之内也要查的,几位还是早些备好勿要惹了不必要的麻烦。”
昨日一伙假扮台州官兵的查过路人,今日台州府衙查名贴,也不知是本就事出同源,还是巧合。
想到这连翎探问道:“好端端的怎么要查起名贴来了。”
“您有所不知,这月底是国公爷的生辰。咱们府台大人家与秦王府是姻亲,每年国公爷寿辰前留宿,世子和世子妃都会到台州城留宿。”
秦王连夜阑封地于南境秦州,是先帝的兄弟,这样论起辈分来秦王世子还是连翎的亲堂兄弟。
他听那伙计继续说:“皇帝对秦王真是信重,拿大越数一数二富庶的秦州给他做了封地,每年赏赐也不少,自大人和王府结亲后,咱们台州也跟着沾光。”
听到了连翎心里暗暗否定,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当年与先帝争皇位最激烈的就是秦王,先帝把他放在秦州不是信重而是这里临近寒城,这有端国公坐镇,有南境三十万大军在家门口压着,想造反都没法造。
今上现如今想与端国公重修旧好,多种考量中这也是其中一个缘故。
几人也未再楼下逗留,到了连翎房中继续商量对策
“要不要现在出城以免夜长梦多。”卫瑾如问了连翎一句。
谢簌黎示意连翎伸手搭脉,才说道:“你们明日一早出城,不用管我到寒城后我自会与你们汇合。”
“不行!”连翎立刻否定了她的想法。
他们的身份都不怕被查,唯有谢簌黎若她不寒宫宫主的身份被发现,以她的功夫脱身不成问题,但必然会牵连到连翎他们。
连翎继续说:“你自己行动太冒险了,我和你一起走,二哥明日带人出城。”
他知道谢簌黎是担心自己的病,拉住她的手说:“我没事的。”
看她点头同意,连翎舒了一口气。
对此徐映也未相劝,拍了拍卫瑾如说:“让小如跟着你们。”
三人先行并未带什么行李,先是连翎、卫瑾如两人佯装要出门闲逛,随后谢簌黎带着她自己和卫瑾如的佩剑,翻窗而出从后街穿过前去汇合。
此时连翎手里拿着他送给谢簌黎的那把小扇,左右跟着抱剑的谢簌黎、卫瑾如两人,信庭散步的走在街上,一会逛逛街边的小摊,一会又买两块凉糕,倒像个带着家丁护院出游的纨绔子弟。
行至城门前主街果然见官兵列道两侧,道路旁的几家客栈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虽然出城并无人查看名贴,也是一队官兵列在两侧,带腰牌的都尉手按在刀柄上来回踱步,不时叫住几个人盘问一二。
谢簌黎压低了声音对连翎说:“一会我走你们后面。”
连翎点头意会,官兵列道两侧气氛不由得肃穆了起来,他用扇遮面说:“亲王府的令牌规格相同,你可以谎称是恒王府的人。”
恒王连衡是承圣帝宠妃祝氏所出,虽然还未加冠却早早开府加封,且恒王封地也恰好在南境,府中人来台州办事也说得过去。
继续前行了一段,就见官兵押着几个人从客栈出来,脸上都挂了彩似乎是刚刚打斗过。这时一匹快马踏街而过,高呼道:“大人有令,街上行人一律留在原地,等候查验身份!”
快马刚走一队官兵就快步过来把街道各口封住,不容人随意走动,谢簌黎对城内并不熟悉,一时间只得先拽着连翎往边上退。
官兵已经开始查验过路人的身份,没带名册者一律被带走,稍有反抗就会有会提刀呵止。
卫瑾如甚是焦急,手心往外冒汗:“怎么办?”
谢簌黎望了一下周围建筑,官兵有弓弩的情况下,她一人脱身尚勉强,若想带着连翎、卫瑾如全身而退怕是需要个周密的路线。
可现在没有时间给她想这条路线!
这时一双手突然扣住了谢簌黎的肩膀,她下意识要拔剑,转头却是个面熟的人。
红衣如火妩媚的眼尾上调着,嘴上的胭脂还是那般鲜红,正是那日造访三关的銮仪卫副指挥使秦玖娘!
只见秦玖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我是来帮你们的,信我的一次。”
虽然将信将疑但现下没有更好的办法,秦玖娘带着他们到了避人处,说:“我带你们出城,其余人呢?”
“你怎么在这?”谢簌黎没有答话,她将连翎、卫瑾如掩护在身后,与秦玖娘对峙道。
秦玖娘看了看她手里的应辞剑,又见谢簌黎改扮了男装笑道:“你这身打扮不好看。”
连翎听她话语颠倒皱眉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听到这话秦玖娘一摊手表示自己连武器都没带,说:“我真的是来帮你们的,陛下密旨令我全权调查军中药材以次充好之事,临行前嘱咐若殿下遇到难处要我出手帮你解决,必要时还要听从您的调配。”
接着她眼珠一转看向谢簌黎腰间,束带勾了出她纤细的腰身,任谁不望而浮想,她勾了勾嘴角指了指:“你怎么没带我送你的香囊。”
谢簌黎心想着:“废话,我今日扮的是男装,带个女人的香囊不露馅才怪。”
她把剑重新放回身侧,这个动作意味着已然不打算动手,冲秦玖娘说:“多谢副指挥使好意,依你高见我们如何出城呢。”
得不到答复秦玖娘也不恼,背着手毫无半点是要为连翎办事的感觉:“当然是跟我的人走,他台州府再嚣张也不敢查到銮仪卫头上。”
听谢簌黎说了徐映所在客栈的名字,她说:“巧了,我的人正好那附近,就劳烦三位翻个墙了。”
他们所在的正是銮仪卫落脚的小院后墙,秦玖娘恰是在楼上喝酒时看见了应辞剑,又见谢簌黎改了装扮就知他们遇到了难处,才出手相助。
等到几人翻进院墙,看见院中的景象不由感慨,銮仪卫不愧是给皇帝办案的真是财大气粗连个落脚的院子收拾的都比飞仙城的将军府华贵。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在外拼杀的将士尚因营帐漏风而不得安眠,而皇帝座下的鹰犬确是威风凛凛。
何人能解征人泪,只有征人叹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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