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和朋友们在洞庭湖边散步的时候,看到了天上那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
“月亮看起来很小呀!可以含在我的嘴里一样,而且看起来像一块糖一样甜。”
“别闹了,月亮其实很大,你没听说过唐明皇到月宫中玩的那个故事吗?它看上去又小又甜,是因为在天上的缘故。”
“哎,月光如水,月光就像糖水一样好喝吧?”
“月亮离我们这样远,谁能接近它呢?”
周先生说:“其实,大家都对今晚的月亮这么感兴趣,我倒是可以把月亮摘下来给你们看看。”
周先生的朋友们都说:“我们不信。”
周先生就微笑着走到屋子里面,让他的朋友们先在洞庭湖边的院子里等候。他们等了很久,突然觉得四周很黑,当抬头看时,发现天上的月亮不见了。这时周先生打开了他屋子的大门。“请进来吧!”周先生说。
周先生的朋友们摸着黑进了他的屋子。“它好凉啊!”周先生说。紧接着,一个又白又亮的东西从周先生的衣服里面钻了出来。整个屋子顿时变得比白天还明亮。周先生的朋友们看到周先生手里拿着一块圆圆的、发光的东西。
“什么?它就是月亮吗?它可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小一点。它是怎么在天上被那么多人看见的?”人们好奇地问,但接着他们就感觉到冷得受不了了。“月亮真的很凉啊!”人们瑟瑟发抖着说。
有人打开窗户往外看了一眼:“你看,外面因为没有了月亮的缘故,连一点点光亮都没有,这是我所见过的最黑的夜晚呢!而我们却把月亮请来在我们的屋子里独享。”
他们欢笑着,都想伸手去摸一摸月亮。他们摸到它是冰凉的。他们还很想舔一舔月亮,看看它到底甜不甜。他们舔了,它一点也不甜,但是有一点水味儿,像是一块大冰。其中,有一个人,他突然萌生了一种邪恶的念头,他想把月亮整个吞下去,这样世界上就不会有月亮了。别的人阻止了他。他们想跟月亮说话,问它这些年在天上都看到了什么样的人间事。但是月亮不说话。他们还很想知道这月亮到底是不是真的。
“月亮累了。”周先生说。怀着遗憾,这些人必须到院子里去了。他们抬头看着最黑的天空,等了好久,才看到月亮重新在天空中出现。
后来,周先生的朋友们经常又同他们的朋友谈起,在世界上最黑的夜晚,在一间又明亮又凉的屋子里,他们曾经亲手摸过月亮,还尝过月亮的味道。但没有人相信他们。
他们也曾经无数次地问周先生,假如那天他们当中真的有人把月亮吃了,那么会发生什么?周先生告诉他们,其实天上的狗经常会把月亮吃了,但之后还是会有月亮的。月亮被吃掉以后,天上就会生长出一个新的月亮来,每回都是这样,难道不是吗?
你曾经亲手摸过月亮,尝过月亮的味道吗?
出自/〔唐〕张读《宣室志·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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