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是不管怎么着你也得悠着点啊,不是都说那个做多了不好吗?”将军有些担心。
女儿现下也二十岁了,算个老姑娘了,怕是经不起这番折腾。况且,女儿开荤得早,怕是身子有些亏了。
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亲骨肉,将军不好对楚韵兰说些什么,但对她到底还是关心的。
其实将军对楚韵兰算得上是纵容了。想想,哪家老爹在知道自己女儿轻薄了人家好郎儿之后不痛打一顿,之后也不逼她下嫁,还给她算好了后路?
当年,将军也不是没想过痛打楚韵兰一顿,只是到底舍不得。
好在,楚韵兰也挣了口气,到底成了魔教教主,只是尚且不为人知。
楚韵兰在江湖飘荡久了,见惯了人情冷暖,一时听到家人这么关心自己,心中暖意渐生:“娘亲,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将军夫人无奈:“都随你了,兰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可别再纠结于这些小事情了。”
她知道,女儿虽在外人眼中看起来不堪,但女儿做事一向以来都很有分寸。
“是的娘亲。”楚韵兰笑笑,宽慰将军夫人。
不论她再变,她在爹爹和娘亲的眼里永远都是那个被爱戴的宝贝儿。
这是她最欣慰的了。
“娘亲,你看现在都已经过了戌时了,娘亲和爹爹还没用晚膳吧?若是,可否陪兰儿一同用膳?兰儿可是快要饿扁了!我可是真的什么都没吃呢!”楚韵兰撒娇道。
撒娇这件事,倒是很多人对她做过,尤其是她那几个活宝。倒是她嘛,几百年没对人撒过娇了。
故而,难得见此奇景,墨卿墨瞳都双双瞪大了眼睛。
将军夫人闻后,有些愧疚:“倒是娘亲忽略了”
像是忆起了什么,将军夫人马上兴冲冲地把楚韵兰拉进大厅,按在一张椅子下:“你先和你爹坐一会儿,娘啊,去厨房看看,给你弄几个好菜来着啊。”
“娘,不必费心了。”楚韵兰连连推拒。
她没想要第一天回来就让娘为她下厨做一顿菜。为此,她特意提前回来了,一方面想给娘亲和爹爹一个惊喜,另一方面则是为此。
“别说了,就这么定了啊!”将军夫人一语定乾坤,说完匆忙离开,怕被自己的宝贝女儿拒绝好意。
将军见此,笑着说:“你娘亲就是这个性子,由着她吧。这么多年也没见你了。”
将军知这几年来自己的夫人颇为挂念女儿,便不动声色地支持夫人。
遥想当年,将军拼了这张老脸,死皮赖脸的把楚韵兰送到江湖上与他有几分交情的姜楼主所设之听雪楼去学习技艺,以便以后还有个后盾,也多了条退路。
其实啊,学习技艺是说得好听的,他的心里呀,早料知道楚韵兰并不会乖乖的呆在哪儿学习。
“哪儿有呀,爹爹?”楚韵兰反驳。她可是忙得天昏地暗,有时有急事,连个好觉都没得睡。
楚韵兰也知父母对此并不了解,赶忙转移话题,把箭不客气地瞄向了毫不知情的姜楼主:“爹爹您知道师父吧,您闺女的师傅,可是姜楼主呢!”
“你说,你拜了姜楼主为师?”将军觉得世界有些玄幻了。姜楼主,怎么会呢?
楚韵兰言之凿凿:“师傅可真是个美人!可惜只能看不能吃。整天板着一张老脸。”
将军一惊,显然被吓得不轻:“哎,可不能那么说你的师傅他,可是你的师傅。你得尊敬师长!”
“知道了,爹爹,兰儿知道了。”楚韵兰咂咂嘴,顿觉无趣。
没一会儿,楚韵兰又精神起来了:“这不,师傅还托兰儿给爹爹和娘亲捎了些小物件!”
这几年不在家,都不知道爹爹和娘亲过的怎么样了。怕他们抠门的性子又发作,累的还是他们自己,所以此次楚韵兰回来,特地收罗了好些珍稀的玩意儿给爹爹和娘亲。
什么补品、珍玩、金叉、头饰、绸缎,一样也没漏。
“真的吗?回头替爹好好谢谢姜楼主。”将军一脸振奋的表情。将军府可是穷了好多年,不知道这次能得到些啥好东西。
“爹,何必那么客气?我可是师傅的关门弟子,全个听雪楼里的东西我都有一份!”楚韵兰傲慢地不屑一顾。
要是爹爹需要,她楚韵兰给爹爹和娘亲开一座听雨楼都没问题。
“有了这重身份,怎么着也得看在我的面子上给娘亲和爹爹送些东西,不然多丢脸。”楚韵兰理所当然道。
“不可以那么说,姜楼主是多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将军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当年那为了搭上江楼主这条线,将军费了多少的心思。
简直说,为了那一个位置,将军差点韬光了将军府的底蕴。将军府是他自己早年打拼下来的,根本没有前人的传承或铺路。
都说伴君如伴虎,将军纵然看似被皇上宠信也不敢断然挑衅皇权威仪,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身首异处。
这还不打紧,万一牵连到自家如花似玉的妻子和豆蔻年华的闺女可咋办?
君心难测,他实在没胆贪污,也不想为了一时快活而断送了前程。因而,那么多年来,他都是战战兢兢地领着俸禄过活,靠这一年的那点银两过日子。
搭上姜楼主这条路,最不可缺的,就是钱。
比他有钱的不是没有,可是侥是他们,也没能见上姜楼主一面,为此他把自己的努力成功归于侥幸。
也是如此,他实在不敢在姜楼主面前造次。女儿不知,也是一种幸福。
若日后女儿真得罪了姜楼主,那一切皆由他担着。
对于爹爹的良苦用心,楚韵兰自然不知道。就算爹爹没有为她托关系,她也会在听雪楼里呆着。就算不是听雪楼,也可能在魔教教中呆着。
再则,姜琰怎么会苛刻她?他可是一服软绵绵的可怜模样,而且还怕她怕得半死,她说一他根本不敢说二。
她不欺负他就不错了,还反过来欺负她?那几百年前的大笑话呢 !
这么想着,楚韵兰安慰将军:“爹爹,您也别忧心了,不会有事的。与其忧虑这些烦恼,倒不如等着娘亲炒两碟小菜的功夫,我和爹爹下几盘棋,让爹爹看看我的长进到底到哪了?”
“好啊,兰儿。正巧爹爹也想看看你这几年来在听雪楼里到底有没有学到些东西?”将军的想法和楚韵兰的不谋而合。
楚韵兰笑眯眯地说:“自然是有的。爹爹难道您就这么对我的师父不放心吗?”
“怎么可能?”对于姜琰,将军实在是放一百个的心。
“墨瞳,去,拿盘棋过来。”楚韵兰淡淡吩咐墨瞳。
墨瞳听命,转身就走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规规矩矩捧着一盘五子棋回来了。
她把桌上的东西摆在另一张桌子上,随着把那盘棋放在了将军和楚韵兰眼前。
“爹爹,你要执黑子还是白子?”楚韵兰淡笑问。微微一笑,犹如春风拂面。
将军不由得再叹一声,他真是老了:“白子吧。”
楚韵兰淡定的把白子推到爹爹面前,自己则把那一碗盛着黑子的木碗拉到自已跟前。
“开始吧。”
……
在他们下棋下得正激烈,的拼得不分高下时候,将军夫人突然从灶房里走了出来,还招呼着仆人把刚做好的菜端到桌子上:“你们俩也别下了,快过来吃饭吧。”
随着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被摆上桌,整个大厅里竟弥漫起了一股饭菜的香气,引人垂涎欲滴,恨不得先吃为快。
“是的,娘亲。”楚韵兰饿了好些时辰,一见佳肴美馔已备好,连忙丢下了手中的棋子,走到了餐桌前坐下。
可将军就没这么好的心情了。他和他的宝贝闺女下棋下得正欢,恨不得在下个几百回合,此时还有些意犹未尽。
况且他回来时已经吃过了,一时半会也不饿,便整颗心都扑到棋盘上了。
将军夫人一见将军不配合,便狠狠地敲了敲将军大人金贵的脑袋,骂说:“下?还下棋!楚渊,女儿回来了,连饭都没吃,就特地来陪你下棋?”
楚渊摸摸被敲的脑袋,不情愿地放下了手中的棋子:“都这么多年了,手劲儿还是一概如往……”
“啥?”将军夫人耳尖,一记刀眼很快就不留情地飞向了将军大人。
将军高大的身躯颤了颤,眨巴着眼:“我什么也没说!”
将军夫人满意了,笑着离开了。
将军楚渊在后头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得救。想当年,将军夫人可是一直母老虎,以至于生生拖到十八岁都还没嫁成。
后来也不知道他脑袋是不是进水了,居然对那只母老虎一见钟情。那皇帝见此喜颜逐开,立马赐婚,恨不得把这个一直在后宫里翻天覆地的姐姐打包送给将军。
其实也说是靠了裙带关系,不然楚渊一个一穷二白的边关四品将军怎会一下升职得如此快?
还不是因为皇帝怕委屈了自家皇姐,还特地赐下了一座宅子呢!
楚韵兰见了,吃吃的笑话将军。当然,她可没敢当面笑,都是在心里偷偷乐着。
父母的感情是导致楚韵兰择偶标准由霸道帅气生生改成了温柔体贴类型的公子,因而在很多年后楚韵兰看着至少得花十万两黄金重修的魔教时,深深地感谢当年的选择。
楚韵兰肉痛出着银子时,预见了如果当年她没有改变自己的标准,起码今天出的银子至少是现在的三倍以上!
将军夫人孙怡缘把楚韵兰带到餐桌前,把她按下:“快吃,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麻烦娘亲了。”楚韵兰心中暖意渐生。
“一家人呢,客气什么?”孙怡缘拍拍楚韵兰的脑袋。
“那兰儿便先吃了。”楚韵兰对这一桌子的家常菜,竟无从下手。
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面对几百道菜的时候,楚韵兰可以慢条斯理地吃。
可是,就只是那么五六道的家常菜,却使她舍不得吃。
“快吃。”
看着娘亲以来期待的样子,楚韵兰把筷子伸到了离自己最近的一盘翡翠芹香虾饺皇。
一口吃下去,楚韵兰连尝都还没尝,便直接吞了下去,她忘记了……
“怎么?可好吃?”将军夫人一脸期待看着她,整颗眼睛亮晶晶的。
“好吃。”楚韵兰违心地说。说完,没忍住自己的怒火,直射将军大人。
他怎么就不提醒她?
其实,将军夫人做的菜,堪称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看着啊,还很正常,可以说不错,但一吃下嘴,咳咳,那可就不敢恭维了。
将军权当没看见,顾左右而言,忽视楚韵兰要喷火的眼神。
“将军大人,兰儿方才见您对棋艺颇有研究,不如待会儿我们到房间一叙?”楚韵兰笑着,可是将军硬从她的笑容瞧出了邪恶。
将军的身子晃了下:“可以不去?”
“不可以。”楚韵兰坚决说。
将军楚渊不仅是妻奴,更是女儿奴,所以当年才把楚韵兰宠的无法无天。
“哼!”将军转过头,有些闹小脾气。
楚韵兰左瞧右瞧,发现将军大人与姜琰在某一程度上十分的相似,尤其是这惹人的小模样。
女儿的目光越发不收敛,将军大人咳了一声,提醒女儿别太过分。
楚韵兰一回神,有些不好意思,方才竟对着爹爹想起了那别扭的小可爱,实在有愧爹爹。
这么想着,楚韵兰飞度扫光了桌上的菜肴,期间因难得心虚没敢去看将军。
菜肴味道虽怪,但这些也都还可以忍受。
吃完,楚韵兰拍拍自己鼓起来的肚子,有些懊恼:“娘亲,好像吃的有些撑了呢。”
孙怡缘马上让人把饭菜撤下,扶起女儿往上座走去:“一下子吃那么多也不好,待会儿娘泡一壶碧螺春给你。”
楚韵兰笑着接受了。
“上茶。”
丫鬟捧着一壶茶上来,手法优雅地彻了一盏给楚韵兰。
楚韵兰喝茶的当儿,将军左瞧瞧,右望望,颇有些疑惑:“怎么不见萝儿?”
将军夫人的宝贝女儿回来了,哪儿还理的楚丝萝。不过到底养在膝下那么多年,总有些舍不得。
“她去哪儿了?”孙怡缘问自己身边的大丫鬟。
“回夫人,二小姐的丫鬟才来过,说好似此次出去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便不来扫兴了。”
“啊,那么送些补品过去吧。”孙怡缘吩咐。
待丫鬟下去,楚韵兰撑着下巴好奇说:“娘亲,怎么娘亲身边换人了,我记得以前娘亲身边好像不是那个丫鬟伺候的?”
“你还记得你的娴姨啊?”将军夫人点了点楚韵兰的鼻子,“娴姨嫁人了。”
“哦?”这是楚韵兰没料到的。
在楚韵兰正想追问下去之际,李掌柜突然走上前来通报:“将军,夫人,大小姐,侯府的梁夫人来访。”
“嗯,怎么会?”将军有些不解,将军府与候府一向并不是走的很近。
侥是如此,将军还是把她请了进来:“招待她进来。”
梁夫人一进门便笑着看着楚韵兰,眼底中带着几分算计,亲热地同将军夫人说话:“唉,可很久没来这儿了,便来看看。这可是兰儿?”
“是的。”将军夫人不明所以。
“岁月真是不饶人,以往豆丁大的丫头,如今也亭亭玉立了。反倒是我们,越来越老了。”梁夫人自来熟坐在一处椅子上。
“是的。”将军夫人僵硬回应。
她不是不知道,在朝堂上,候府屡次与将军府作对,如今这般客气,不知大的是什么主意。
“兰儿可真是愈发漂亮了。走进些,让我好好看看。”梁夫人和善对楚韵兰招手。
楚韵兰走下台阶,对梁夫人行礼,笑盈盈说:“兰儿见过候府人。”
“真是个乖巧的孩子。”梁夫人称赞。说完,便退下手中戴着的一只金镯子,套在楚韵兰的手上。
“这?”楚韵兰有些讶异。
还没等楚韵兰出声,孙怡缘便替她说话了:“这未免也太贵重一些了,侯夫人……”
“不过一只镯子,我家多的是。再说,给兰儿的见面礼总不能寒酸,让人笑话说候府缺钱,那岂不大笑话?”梁夫人的话里颇有指桑骂葵的意味。
谁都知道,将军是出了名的抠门。这不是明摆着打脸吗?
“兰儿谢过夫人。”乘孙怡缘还没说出什么,楚韵兰连忙说道。
在这个阶段,她还不打算得罪任何人。
将军见爱妻被侮辱,与企业渐渐不耐烦了:“不知侯夫人这次到访,有何贵干?”
“呃。”
面对将军的直白,一贯绕圈子绕得炉火纯青的侯夫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但她到底还是侯夫人,自然又临危不乱的本事。
既然他们要打开天窗说亮话,那她也就不必遮掩,摊开来说了:“是这样的,我儿现在二十有二,尚未娶妻,全是为了当年的诺言。今日大小姐既回来了,不知是否该……把婚事提上日程。”
呵呵呵,楚韵兰笑不出来了。
她千想万想,也没预料自已的亲爹娘把她给买了。
说真的,她突然一点也不想理人了。
将军现在也很后悔。当年之约,仅是随口一言。那时楚韵兰名声不好,他便想了个办法,自作主张与候府定下亲事,目的是为了告知大家楚韵兰并不是没人要的,没曾想,居然成真的了。
以前他也没觉得是什么,可近年来看到世子的作风越发放荡不羁,也就断了这念想。
他的女儿,怎可以和人公侍一夫?
这些年他也与候府越行越远,以为这一切就这么不了了之,可如今这候府却重提旧事。
在将军急上火时,楚韵兰不紧不慢说:“哦,如此吗?不知令郎可否接受我。我如今可是……”
楚韵兰说到最后,拖长了尾音,似是卖关子。
侯夫人急着说定上这门亲事,想着为了解除他们的迫在眉睫的问题,想也不想就说:“有什么事都说吧,我们啥都可以接受!”
楚韵兰笑得更深:“多谢体谅,我定会不辜负夫人的美意,定不让我的幕僚打扰了夫人。”
“啥幕僚?”侯夫人的脑袋没跟上楚韵兰脑袋的回路,一头雾水问。
“夫人,觉得呢?”楚韵兰歪着头,天真说。
“啊!你养男宠?”
“啪”的一声,侯夫人的脑袋一道灵光闪过,一时失了仪态,喊话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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