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宜久留。”席梦瑶单手挽着宋崇景,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羞怯胆小的妇人,暗地里却是附在他耳边,低声细语道,“若要细细调查也不差这一天,我们还是先走,免得滋生事端。”
“好。”宋崇景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说起来他们这次也实在是冒险,原想着不过是探听一下这些土匪的身份,不成想竟牵扯出了一个外邦之人,如今敌暗我明,还是先离开更为保险。
“我听说,最近朝廷可是派来了专门治水的人了,据说还是个王爷呢。”
正待他们起身欲走的时候,那帮议论纷纷的土匪中,忽然传出了这么一个声音,“不若我们先等等,若是这位王爷治水有成效,也就不用做土匪了不是?”
几乎是瞬间,席梦瑶就感觉到自己挽着的臂膀一僵,接着无论她怎么拽宋崇景,对方就像是没有感觉一样,立在那儿不动了。
该死。席梦瑶在心里暗暗把说话的那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这倒霉孩子,这会儿他倒是聪明了。
“阁下可真是太天真了。”只见那军师端坐在众人之中,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茶水,“朝廷的人若是有用,江南水患何至于到现在都整治的没有一个眉目?”
“我且问你,那位王爷整治水患到如今,可曾建起一座水坝?可曾大肆开放粮仓?可曾到咱们这块来调查过情况?都没有,这说明什么?”军师的一番话说的刚才吱声的那人不敢回应,“都没有吧,这说明什么?说明朝廷这次派来的就他妈是个废物,皇帝老儿根本就没把咱们这水灾当回事儿!”
听着军师言之凿凿的话语,席梦瑶有些不安的试图看清宋崇景的神情,她素来是个心思细腻,玲珑剔透的人,自然知道宋崇景其人对于老百姓有着怎样的美好期许。正如他渴望着每一场战斗的胜利一样,他也同样渴望着百姓们的爱戴,仿佛这样,他的存在才能被证明是有意义的一样。
所以他明白,刚才军师的话会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
然而她这边还在祈祷着宋崇景心态别崩,那边自己和他就已经引起了大多数人的注意。没法不引人注意,他俩就这么杵着跟两个木头桩子似的,实在是太显眼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围拢着军师的人群已然散开,而那位众人簇拥的军师,正向他们走了过来。
“二位,可也是来投靠本寨的?”军师眯眼打量了两人片刻。席梦瑶挺直了脊背,只能寄希望于江南离京城远,这劳什子军师认不出宋崇景的身份了。
只是她算漏了一点,这军师既是外邦之人,又怎么可能不认识常年抵御外邦侵略的宋崇景宋大将军呢?
“两位,好大的胆子啊。”只听那军师冷笑了一声,猛一挥手,“来人,将这两人给我拿下!”
电光火石之间,宋崇景略一侧身将席梦瑶护在了身后,原本一直背着的左手一抖,从袖中抖出一把尺来长的短剑来,同冲上前来的土匪缠斗在一起。席梦瑶稳了稳身形,她看的仔细,随着军师这一声令下,屋子里迅速反应过来动手的人不过十个,想来只有这几个人是那外邦人的心腹,其余的,便是普通百姓了。
如此,倒是好对付了。
宋崇景机械地挥舞着手中的短剑。
很小的时候,他就明白,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情是他无能为力的。所以他一直在努力,努力习武,努力参悟兵法,他总以为只要他努力一些,再努力一些,就可以守护他想守护的东西,保护他想保护的人。可原来,还是他自作多情了。
能打败他的,从来就不是一个敌人,或是一支敌军,伤他最深的,从来就只有原本他自诩的,那些他一直守护着的人啊。
为什么总是这样呢,皇上也是这样,老百姓也是这样,是他做的还不够吗?明明他已经倾尽所有,毫无保留了啊。
到底,到底还要他做到什么地步呢?
“你平时就是这么带兵打仗的?在战场上发呆?认真的?”
呼啸的风声,宋崇景只觉得眼前一闪,回过头就看见席梦瑶手里提着半张椅子,剩下的那半张连同原想偷袭他的土匪的脑瓜子一样,碎裂了。
“我说了此地不宜久留,先以脱身为主。”席梦瑶拾起土匪手中的刀,拽着宋崇景往门口跑。
宋崇景没有出声,只是两片薄唇不自然地微微颤抖着,忽而攥紧了席梦瑶的手腕猛地拉大了步子,这下,反倒是他拽着她往出跑了。
“从右边走,右边有个树林,钻进去比较好脱身。”席梦瑶索性摘掉了为了伪装带上的头巾,小声提醒着宋崇景。他旧伤未愈,又强撑着和那帮土匪打了这么长时间,她实在是怕他的身体承受不住。
索性真正的祸患在屋子里的时候就已经被他们解决了大半,现在追着的不过是一些饥民,身体素质和他们俩是比不了的,两人跑了一会,眼看着就要扎进山寨边的树林里了,宋崇景的耳廓忽然微微一颤。
他听到了什么声音,空气中的啸鸣声像是极速飞行的鸟,却又让他无比熟悉。
有人放箭。
那一瞬间,身体快于意识,宋崇景单手搂住席梦瑶的腰身,一个旋身,高大的身躯几乎将席梦瑶整个裹进了怀里。
顷刻间,这个带着些许旖旎的动作让席梦瑶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但这不是羞得,而是吓得。
因为她眼睁睁的看着一支飞箭,狠狠地钉进了宋崇景的左肩!
箭矢的惯性带动着他们两个搂在一起的身体,牵引着他们摔进了路边的灌木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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