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一向不喜欢这种宴会,举办这种宴会不过是想折辱一下那些别国的金尊玉叶,过过他那恶趣味,所以这种宴会他一般呆的时间都不算长。
而且他不会像其他皇帝那般说什么不胜酒力的假话,直接当场大步一跨半句话都不给就离开了。
看着那迫人的身影终于离开之后,知道凭陛下的习惯肯定不会再来的文武百官们终于松了口气,大殿又重新热闹了起来,就连再次响起的丝竹管弦都透着一股轻快之感。
苏彦也是不喜欢这种场面的人,见顾砚离开,他略略思考了一番,对身边的 候久说道:“殿内有些闷,我出去透透气,你在此等我。”
候久点点头,又想将苏彦来时穿的大氅递过去,可苏彦摇了摇头。
许是喝了酒,脸上沾了酒气,苏彦只觉得有些热,“不用了,我一会儿就回来。”
如今已过酉时,冬日天黑的早些,没有后世的工业污染,现在的天即便是在晚上也透着亮,夜幕上缀着几枚星星,一闪一闪的。
不知是不是真的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苏彦本是当做借口出来的,可没想到到真的透了口气。临近年节,天气是越来越来,那风吹到身上到真的有些冷,苏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里有些后悔没有听候久的把大氅穿来。
这宫殿旁就是太液池,只是如今这天气湖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层,站在边上都能感受到升起的冷意,苏彦忍不住搓了搓手。
月光如银,落在那湖边的月白身影上,将那头青丝晕出了朦胧的光,好似月神下凡。
如今宫宴差不多也快结束了,苏彦本想回去,却隐隐听到一阵哭声,那哭声很小,若不是这具身体五感敏锐,恐怕苏彦还发现不了。
苏彦仔细分辨了一下,那声音似是从不远处的假山后边传来的,他看了看,抬步往那条宫道上走去。
趁着天上那银白月光探路,苏彦特地放轻脚步,只瞧见那假山后面蹲着一个小宫女,那哭声正是她发出来的。
苏彦一向见不得女孩子哭,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温声道:“姑娘。”
那哭泣声停了下来,只见那小宫女将头抬了起来,夜色朦胧,可苏彦还是看清了那女子的面容,虽不是绝世美人,但也算是一个清丽佳人,此番泪眼婆娑似是哭昏了头,面上还带着些迷茫。
苏彦又将手上的白色帕子递进了些。
那宫女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帕子,在看到那带着象征身份的殷红色水纹印记脑子一个激灵才立马起身行礼。
“奴婢见过国师。”
那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鼻音,苏彦点了点头,说道:“免礼”,随后又将手伤的帕子递了递,“擦一擦吧。”
小宫女没想到那帕子竟真是给她的,心中忐忑,那手迟迟不敢接。
苏彦似是看出了她的忐忑,不由将声音放柔了些,“莫怕。”
那声音平时便是如同玉石相击般清冽,此刻一放柔,更是好听极了。
似是眼前的人那声音实在是太过温柔,蓝月竟一刻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微微抬头,那月光似是格外的偏爱他,月光透过周围的异树奇花,被切割成一小片一小片,正巧其中一片从他的眉眼划过。
蓝月就这么看到了一双黑若浓墨亮如曜石的眼睛,如同她晚上抬头看到的星空。
但她不敢多看,不想冒犯,下一秒就收回了目光。
好温柔。
看着面前那只拿着白色帕子的手,即便看不清,蓝月也能依稀看出那是一只极好看的手。
她紧张的伸出手,接过了那张帕子。
“谢国师。”
今日是大军凯旋之日,此刻宫里的人大多都在前殿,苏彦见这宫女似是缓过神来,缓缓开口,问道:“你是哪宫的人,又是为何在此哭泣?”
那宫女的身形似是颤了颤,又立马跪下,“求大人救奴婢!”
见这状况,苏彦微微皱眉,“你可将事细细道来。”
蓝月见苏彦竟真愿听她,心中大喜,立马将自己的事情细无巨细的说了出来。
原来,蓝月本来只是太妃宫的一个小宫女,只想等着年龄一到便出宫去,谁料前些日子竟不小心被内务府的李公公看上,借着自己是内务府的统领太监对她动手动脚,宫中之人谁不是拜高踩低,看碟子下菜,而蓝月自己只是一个人微言轻的小宫女,敢怒不敢言,身边又无人可说,只能在这日子自己一人哭诉一番。
可未想到这一哭就被苏彦听到。
苏彦听完这事,思付了一番,这事说难也不难,只要苏彦派人与蓝月宫中的管事沟通一番便可,谁也不会关注一个小宫女的去向 。只是这样毕竟是治标不治本,谁也不知道这后面还有多少人被那李公公给看上了。
根治之法是得把这个毒瘤拔掉才行。
苏彦面色沉静,他心中对那个李公公恶极,但还是开口温声宽慰:“此事我会命人安排,你不用担心。”
晚宴也快结束了,苏彦留下这句话,又让蓝月早些回宫休息,随后便自己向宫宴的方向走去。
蓝月看了看手中,将它紧紧攥住,忍不住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呜咽出声。
从她进宫之后,周围的人只当他们是一件工具、棋子、死物、或是牲畜,和她一起进宫的人不是被管事的拖出来顶罪要么就是惹得主子不满丢了性命,只有她一个人凭着小心谨慎活到现在,可是就是她自己,如果不是今天碰到了国师,想来再过不久,她也会成为这宫里的亡魂之一吧。
高冷国师不高冷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