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关东(根据2008年电视剧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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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传杰讨债被骗 先生又上一课

老金沟

季秋时节,水有些凉了,淘金者们却依然光着脚现在河水里冲洗着沙土…

朱开山:(拍了拍小金粒)你来

朱开山: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小金粒:我去酒馆了,太晚了,老板娘怕我路上出事,就没让我走。

朱开山:喝酒去了?

小金粒:没有,干爹。我从来都不喝酒,我也不抽烟。

朱开山:那你去干什么了?(怀疑)

小金粒:(低头)

朱开山:以后少到那地方去,在那学不出好来。

小金粒:干爹,老板娘就是可怜我,让我没事就去她那玩,还给我做好吃的,真的,我不会学坏的。

朱开山:老板娘对你是挺好,我看你们挺像娘俩啊!

小金粒:(急)不是,干爹,她只是可怜我,真的。还要收我当干儿子呢!

朱开山:是吗?

小金粒:昂!

晚上,酒馆…小金粒趴在桌子上睡觉,朱老三跟大黑丫头说话…

朱开山:我听说你也想收小金粒当干儿子?

老金沟老板娘:嗯,这孩子是挺招人稀罕的。

朱开山:孩子是好孩子。够可怜的了。这么小的年纪就在这儿混命,你说他爹娘心咋这么狠呢?(盯着大黑丫头)也就是你吧,隔三差五地惦念着他。

老金沟老板娘:(低着头)

朱开山:听说你没有男人,有孩子吗?

老金沟老板娘:(看了一眼小金粒)我没有孩子,我那死鬼男人留下我一个人守空房,没儿没女的,今后我依靠谁呀?

朱开山:咋不再找个主呢?

老金沟老板娘:哼,残花败柳的,谁要啊?

朱开山:残花败柳的不假,可你有一双勾男人的眼睛啊!

老金沟老板娘:我勾着谁了?

朱开山:(笑笑,不说话)

老金沟老板娘:哥呀,我跟你说心里话吧,有不少的男人对我动心思,我都没看上,要是有你这样的男人对我动心思,那我一百个愿意。

朱开山:(假装酒劲上来了,闭上眼睛,头慢慢低到桌子上)

老金沟老板娘:哥,你困了,被窝我都给你焐好了,进屋里睡吧,你在这儿也靠了大半年的了,妹妹我给你松松骨,啊!

朱开山:(趴在桌子上,不出声)

老金沟老板娘:(看他这样,只好一个人回了屋)

朱开山:(听到关门声,抬起头,走到大黑丫头的窗棂前,用手捅破了窗户纸,看到大黑丫头抱着一件小姑娘的花袄哭)

老果子:(在屋外偷偷看着朱老三)

朱开山:(带着小金粒回了木屋)

为了抢占金坑,另一帮淘金者们来到老金沟,双方斗起棒来,死伤不少人。最后官府派人分开了两帮……

朱开山:(把死者都抬到乱葬岗埋起来,对大伙说)弟兄们,咱们该好好想想,怎么能从这出去的事了,要不然说不上哪天我们大伙儿都得被埋到这儿,为了咱爹咱娘,为了咱老婆孩子,咱们也得想办法,这段时间大家动动脑子,咱们找个机会逃出去。

春和盛

常先生:(跟传杰算账)五八九,二五四,二六七。一共是多少?

朱传杰:(打着算盘)二千三百一十四

常先生:对了。

朱传杰:常先生,人家西洋人没有算盘账怎么算呀?

常先生:那也得算啊,无非就是慢点呗!

朱传杰:我听说他们有算式,什么加减乘除都有式子也挺便捷。

常先生: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

常先生:对了传杰,我怎么听说自从你搬过来以后,那间小仓房就谁都不让进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朱传杰:常先生,这…没这回事啊。

常先生:你呀,你就别瞒了,大伙儿都知道了,其实啊也没什么,年轻人贪睡,等将来你成了亲,就好了。

夏元璋:爷俩在嘀咕什么呢?

常先生:没说什么,我正给他说算盘呢。

夏元璋:传杰啊,现在店里没事儿,你到对面福兴祥去讨笔账。(把账单给传杰。)

朱传杰:掌柜的。这讨账怎么说?你教教我呗。

夏元璋:不用教,你看着说。

朱传杰:哎。(拿着账单往对面去)

常先生:(传杰走后)掌柜的,这福兴祥…,您这是唱的哪儿出啊?

夏元璋:(笑而不语)

福兴祥

吴掌柜的:(看了看账单,对传杰说)爷们儿,把条儿收起来吧。账我认下了,不是不还,是眼下没能力还!

朱传杰:掌柜的,真不是我们逼账呀,眼下,我们店里手头确实比较紧张,昨天山里的老曲送来一车山货,我们手里没有现钱儿,硬是没收,把人家主顾都得罪了,您说您要是不还,我们的生意也不好做。俗话说的好,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这个理儿您应该也知道。

吴夫人:小兄弟,本来呢,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去还账的钱,谁知道,我娘嘣的一下就伸了腿儿,棺材本儿都没预备下,就拿去应了急。我娘她老人家一辈子受苦,我这当闺女的能眼瞅着让黄土块子去砸她老人家的脸吗?

吴夫人:你也是有父母的人,你能体谅人是吧?

朱传杰:(感同身受地哭了)你这一说,倒让我想起我姥姥和姥爷来了,他们死的时候,我们也没棺材本儿,我娘硬是把院里的老杨树给砍了。

吴掌柜的:哎,人心都是肉长的,将心比心吧,回去跟你们掌柜的说,让他再宽限几天,等我有了钱,立马还账!

朱传杰:(只好回去)

春和盛

朱传杰:他家太可怜了,把我说的直掉眼泪。掌柜的,咱们也就再缓两天儿吧?

夏元璋:不能缓,再去讨!

福兴祥

吴掌柜的:你们掌柜的怎么这么不讲情面,当初我跟他借钱的时候他是怎么说的?不是说好了吗,账不定期,按日加息?他想要就要啊?你回去告诉他,账我还,息我付,今天要钱,没有!

朱传杰: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还?

吴掌柜的:我什么时候有了我什么时候还呐!

春和盛

夏元璋:他是这么说的?

朱传杰:他就是这么说的!

夏元璋:嗯…再去讨!看他还怎么说?

福兴祥

吴掌柜的:(站起来怒吼)他这是要逼死人命啊?你回去告诉他,我吴田东要钱没钱,要命有一条。他要是实在要钱,让他抬口棺材来收尸!

吴掌柜的:滚…

朱传杰:(吓得慌忙逃跑…)

春和盛

夏元璋:传杰啊,你记住了,做生意就两个字,一个买一个卖,买要付钱,卖要收钱,中间一个钱字。这讨债的学问大了去了,你今天到吴掌柜那儿,三番两次的铩羽而归,知道为什么不?你犯了讨债的三大忌,这第一忌就是个“慈”字,天下欠账赊债的人,只要不是胡搅蛮缠,那没有不可怜的。可是你一发慈心,你这钱就永远要不回来!

夏元璋:这第二忌就是一个“昏”字!你第二次到吴掌柜那儿,他胡诌八咧,胡讪海哨,你就应该据理力争!结果你被他唬住了,对不对?

夏元璋:这第三忌就是一个“懦”字,这是最忌讳的,你第三次去,吴掌柜要死要活的把你给吓住了吧?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只要合情合理,我把他逼死了我也不犯法!是不是?

朱传杰:掌柜的,我于心不忍。

夏元璋:你这个孩子就是太善良,这很好,我看重的也是你这一点!可是做生意善良是多余的呀!商场无父子,就是这个意思啊!

朱传杰:(有所思…)

老朱家

文他娘:(见传杰闷闷不乐)三儿啊,你这是咋了?不熨帖啊?

朱传杰:不是,娘。我以后怕是要学坏了!

鲜儿:咋能学坏呢?

朱传杰:今天夏掌柜的考我的试了。

鲜儿:考什么呀?

朱传杰:考逼债,他说我不及格!

文他娘:咋不及格呢?

朱传杰:他说我心太善良了,不会要账,这样做不好生意人!

文他娘:三儿啊,娘不懂咋做生意,可是娘知道,夏掌柜的不是一个教人学坏的人,你就跟着夏掌柜的好好学吧!

朱传杰:哎,娘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学做生意,等俺长大了,俺让你和俺爹都过上好日子!

文他娘:好,娘知道。娘的三儿将来一定是一个有出息的孩子!别学你二哥,让娘操碎了心!

朱传杰:娘,没事的。我二哥他就是那脾气,等过两天,他肯定就回来了!

文他娘:(摇头)都怨娘啊,娘那天真不该那样打他。

鲜儿:娘,不怨你。

朱传文:是啊,娘,这次给他的教训肯定能让他长长记性的,您别怪自己!

朱传杰:娘,你说我二哥他会不会去找我爹了?

文他娘:(担心)

春和盛

外面下着大雨…

夏元璋:诚信是什么呢?诚信就是大树的根。这一棵大树看起来枝繁叶茂的,就是因为它有根。没有根大树怎么活啊?

朱传杰:(点头)

夏元璋:俗话说得好,人心是杆秤,斤两呈分明,要想生意好,诚信是个宝。

朱传杰:是

正说着,吴掌柜的走进门来…

吴掌柜的:夏掌柜的,好雅兴啊,给小学徒的说生意呢?

夏元璋:没有,下雨天没事跟徒弟磨牙呢!

夏元璋:你来的正好,前几天我进了几副鹿胎膏,成色我看不准,你是行家,你给瞧瞧?

朱传杰:(看着俩人)

吴掌柜的:我正忙着呢,改日吧!山里给我送点货来,现金一时不凑手,你欠我那笔款子还是先还我吧?

吴掌柜的:(看着传杰)

夏元璋:好说,常先生,给吴掌柜打款…

常先生:好嘞

朱传杰:(一旁看着,似乎懂了些什么…)

(雨下得愈发大了…)

朱传杰:(跑到外面,站在雨里)

夏玉书:传杰,你在那干嘛呢?(撑起伞跑过去)传杰,你傻了?衣服都湿了,赶紧回去!

朱传杰:(怒喊)别管我,我愿意,我心里发烧。

夏玉书:爹,爹你快来呀,传杰他傻了!

夏元璋:(站在窗口看着传杰)

夏玉书:常先生,你快来看呀!

常先生:(冒着雨跑过来)你这孩子,这是怎么了?赶快去换件衣服,掌柜的叫你呢!听话,走…

朱传杰:(屋里…传杰生气地站着不说话)

夏元璋:怎么了,传杰啊?心里难受了?

朱传杰:掌柜的,我一直把你当圣贤看待,你整天给我讲诚信,可你骗了我,人家吴掌柜的根本不欠怎么账,是咱们欠他们。你却把我当猴耍,让我问他们要账。我就是想不通,你为什么要骗我?

夏玉书:(递过手巾)哎呀,你哭什么啊?没出息…

夏元璋:哈哈哈哈哈哈,我当是为了什么呢?孩子啊,我是给你讲了诚信,没错,可是我给你讲的是大诚大信。咱们生意人讲的诚是什么呀?信是什么呀?就是无期无诈,价格合理,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夏元璋:可是咱们生意人又有生意人的秘密。不能什么话都实说呀。我给你打个比方,人家买了咱们的东西,人家问你了:“老板啊,你这个东西赚了多少钱呀?”你怎么说?你是不是得说,哎呀,赚什么钱啊,这是最低的价格,我们赔本赚吆喝呗。对不对?

夏元璋:如果讲实话,啊?你说,做买卖的,哪有不挣钱的?这个东西,我赚了你三倍的钱,你们买的不如我们卖的精!能这么说吗?

夏元璋:还有同行来了,人家问你,你这个货是什么进价呀?你想卖多少钱呀?能交底吗?不能。所以说呀,做生意讲的是大诚大信!我让你讨账,我不是骗你,我是用了一计,这个计,《三十六计》上有,叫“瞒天过海”,我是在锤炼你呢。哈哈哈哈哈哈

朱传杰:掌柜的,您要是这么说我心里就透亮了,我还以为你耍我呢。

夏玉书:明白了吧?呐,喝…(递了一碗姜汤过去。)

朱传杰:你又想干嘛?(犹豫…)

夏玉书:喝姜汤啊?

朱传杰:(犹豫但还是喝了)

夏元璋:(看着传杰那胆小的样子,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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