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办了一场春日宴,那日是及笄后的凝华公主第一次入宫,太后早早派人在宫门口等着,那日我也受邀在列,她就在我前头。
她施了淡妆,眉眼含笑,是三月的暖风,六月碧波荡漾的湖水,举止端庄大方,却也自然,宴席之上借着举杯我悄悄望了好几眼,宴席后她去了曲水流觞我也去。
今年曲水流觞改了规矩,一人击鼓,鼓声一停酒杯停在哪儿,谁便要喝,若是果汁便要作诗一首,若是酒便要对面的人作诗一首,那是我离她最近的距离,只隔了一条循环的水曲,也就半尺多一点的距离,她像受了眷顾一样,停靠在她前面那两次都是美酒,遂那天我的文采也颇受认可。
我知道这场春日宴是为了各家择婿,下午的马球赛我便力求赢得漂亮,她的位置是除了帝后最好的最好的,宴会散了后,阿娘说好多人都邀她去府上吃宴打叶子牌。
那日后我问过母亲,但母亲说李家是皇亲贵族,李乐渝更是太后的外孙女,皇帝亲侄女,芈家虽世代为官,但也不敢与李家称门当户对。
我有些埋怨,我也害怕,五岁开始无论是学业还是官场,我都没这么害怕过,日日都是她,连梦里都是那日曲水流觞她冲我两次点头的样子,这好像就是前人所说“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我给谭咏焕写信,官场我没有太多朋友,而谭咏焕算是我唯一的淡水交情,但他的回信还没到陛下就赐婚了。
那日我并未在家,得到这个消息是兵部的同僚告诉我的,起初还以为是逗我的,回过神,谁敢用凝华公主的婚事开开玩笑呢?
午膳母亲也正焦急地等着我回府,母亲问了我许多事,我将春日宴的事和盘托出,欣喜之余,但也担心,不知道是陛下的意思,还是她自己的意思。
父亲开始筹备聘礼,宫中还请了母亲入宫,太后与皇后同她一聊就是半日,三茶六礼繁杂,但因是赐婚,婚服皆是宫里准备。
自赐婚后我不知为何,反而避着她走,宴席上也不敢瞧她,怕她觉得失礼。
终于等到了大婚之日,沿途撒着金箔纸和碎银子,百姓都贺着“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宜其家室,宜其家人”
同僚们握着酒杯,嘴里说着祝贺的词“红妆带绾同心结,碧树花开并蒂莲”灌酒是比过的一关,婚前太子殿下还召我谈过一次。
喝了合卺酒后便是却扇,她脸上的脂粉有些厚,听嬷嬷说是有寓意的,闹完新房后忽然就静了下来,侍女些服侍着卸妆后全都退下了,她依旧就端端地坐着,可能是酒喝得真的有些多了,我坐在她旁边更加紧张,那些同僚不是说酒壮怂人胆吗,可我分明更紧张了。
“将军早些安置?”我点了点头,后头的记得并不全,春宵丈里度春宵,春宵千钱何话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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