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笑声传遍了整个枫树林,我也在这片树林中栖息的鸟儿,瞬间惊走了一大片。
“你笑什么?”百里栎有些不解的问道。
在背后捅人一刀的人,不应当是躲在暗处,尽量隐藏自己的身份不被发现吗?
这人被抓了个现行,竟然没有丝毫慌张,反而笑得这么放肆,着实有些出乎意料。
那女子被他这么一问,反而笑得更欢,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如同着了魔一般。
然而,不等百里栎说什么,枫树进里窜出了数名身着夜行衣的黑衣人。他们手中拿的武器各不相同,但都是些情能轻易杀人越货的玩意儿。
等黑衣人们将百里栎和展月围住,那女子才停止了近乎癫狂的笑声。
“我笑,自然是因为你们都活不过今天。这是你们欠我的,是时候该还了。”
她似乎是在回答百里栎的问题,却更像是自言自语,盯着他们的眼中,满是憎恶和仇恨。
“你到底是谁?”
百里栎看着她的脸庞,竟然有几分莫名的熟悉感,他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他怎么也想不起。
况且,看她对自己如此的憎恨,更是让他有几分不解。
他对人向来是友好的,自认为不曾得罪过什么人,更不曾得罪过她这般性格的女人。
“呵呵,我是谁?你这个贱种不配知道。”那女人冷冷一笑,指着百里旭说道。
她的声音中尽是轻蔑,好像百里栎是任他蹂躏的蝼蚁,不值得一提。但他的眼中却是无尽的悲凉、痛苦和挣扎。
骤然,一直沉默的展月开了口,“江念,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放过自己吗?”
他望着那神色有些疯狂的女人,眸中是不言而喻的心疼和悲悯。
被提及名字的女人身形一僵,随后落下了两行情泪,自言自语起来。
“江念,亏你还记得这个名字,他也还记得我吗?”
“我爱他啊,口口声声爱我,他怎么忍心让那个女人随意欺辱我,欺辱我的孩子?”
“还好,都过去了,一切都结束了,江念死了,十年前就死了。”
“我回来了,来报仇了。你们这些人都要死,去陪我可怜的孩子。”
“杀,给我杀了他们。”
说着说着,江念有开始发起狂来,对着百里栎他们发生的尖叫,形如厉鬼般扑了过来。
黑衣人们也随即扑上来,百里栎和展月对视了一眼,将后背交给了彼此,双方打了起来。
好在两人的功夫都算上乘,虽说受了些轻伤,但半柱香的功夫,那群黑衣人已经被打倒在地。
大势已去,江念被击了一掌,倒在地上大口的吐血献血,神色有些黯淡。
“终究还是败了,要杀要剐,我江念任你们处置。。”
江念这个名字,百里栎不是第一次听说。
在他还年幼时,父亲常常抱着他看一幅画,那是一位有着天仙般容貌的女子的画像。
女子穿着淡粉色的罗裙,站在一片火红的枫林之间,仿佛是踏着秋风而来的仙子,美丽却又飘渺。
父亲说,那是他最爱的人,也是他最对不起的人。
他那时还年幼,有些不明白父亲的话,却记住了那女子的容颜,不正是面前的这位。
看着被打倒在地的女子,百里栎心中有些不忍,左右权衡之下,才开了口。
“江念,父亲他,还记得你。”
谁知,江念听了这句话,自嘲的笑了,抬手取下了脸上的半张面具。
“记得什么,我这毁了一半的脸吗?”
那半张面具之下,是极其狰狞的面孔,坑坑洼洼,出去那一只眼睛和半张嘴,再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如果她一边的脸是天使,那另一边一定是恶鬼。百里栎吃了一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年,我和他在枫树林相遇,我还是镇上的花神。他说爱我,疯狂的追求我,想每一个被我的容貌迷惑的男子一样。我给了他一颗药丸子,骗他说是毒药,吃了我就和他走,他竟然真的吃了,还说挺甜。真傻,那是我唬人的糖丸子。”
说着,江念竟然自顾自的笑了,那笑容,就如同初恋的女子般羞涩。
“我知道他有妻室,但还是和他回了家。她妻子不待见我,可也算客气,不久,我有喜了,生了个男婴。但之后,一切都变了。”
“他的妻子也有喜了,他无奈之下处处迁就她。他妻子暗地里虐打我,我怕伤了胎气忍着,可她诬陷我时,他竟然不相信我。”
“他纵容妻子毁了我的容颜,将我赶出了家门。我那可怜的孩子,想必也早就丧命了,我要他偿命,都去死,去死。”
江念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竟开始疯狂的拉扯身边的草,手指被粗糙的地面磨破而不自知。
而百里栎也有些缓不过来,没想到父亲竟然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眼前这个女人,倒是个可怜人。
“你的孩子,没有丧命。”展月忽然开口说道。
有些神志不清的江念一听,身子一僵,随后喃喃道:
“怎么可能,你是骗我的,那女人怎么会放过我的孩子,你一定是骗我的。”
那人那么恨她,那些折磨人的手段让她痛不欲生,她走后,那人又怎么会放过她的孩子。
“他就在这里,当初凌雪有喜,是装的。”展月又说道。
当初江念走后不就,百里旭就看出来了正妻凌雪并非真的有喜,一时气恼要同她和离。
可江念的孩子当时还小,百里旭四处打听她的下落,但得到的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孩子不能没有母亲,他又心灰意冷也没有要找别的女人的欲望,多方劝说之下,便将孩子寄养在了凌雪身边。
江念一听,有些呆愣的抬起头,看着百里栎,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若展月所说是真,那么她之前都干了些什么蠢事?她竟然,要毒害自己的孩子?
百里栎也看着她,有些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他忽然间明白了,为什么从小到大,母亲看他的眼神总带着一丝厌恶,那时他只当是自己做的不够好,却没有想过是这种缘由。
原来,自己真正的母亲,这些年竟然在外颠沛流离。
可不等他们上演母子情深的戏码,受了重创的江念就昏迷了过去。
展月急忙跑到她身边为她切脉,确定只是昏迷,才松了一口气。
“把人带回去吧,好好照顾着。”
她刚才拼了命似的想要杀他们,受的伤十分严重,虽说死不了,那什么时候能醒来还要看造化了。
而作为这件事的引子的连嬷嬷,竟趁着方才打斗的空子,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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