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树枝的鸟就被人群给惊了,早早的飞走。
郑老爷带了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就去了给苏流安等人安排的院子,大有要捉奸在床的架势。
“小姐在哪里?”
他随意拉了一个小厮,是昨夜就守在这里的。
听惨叫声到后半夜,那小厮被他这么一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犹犹豫豫的指向其中一个房间。
“哼,没用的东西。”
看他一副怂的样子,郑老爷不屑的将人扔在地上,大步流星的向房间走去。
隔着一道木门,他听到里边是两道呼吸,以为事情成了,欣喜跃然于脸上。
想着马上就有一个贵人做女婿,他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抖,去敲那道门。
“贵人,贵人,开门。”
等了半天,并没有听到门里边有人说话,他心下一急,以为人不想认账,一股脑将门给撞开。
房间本就不大,他没走几步就到了内室,开口就是一连串的质问:
“贵人,这生米煮成熟饭了,你怎么能够不……”
可是,余下来的半句他却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口。
房间内倒是满地凌乱的衣裳,有男人的有女人的,却都是粗糙的料子,好一点的只是锦布,不是贵人的锦绸。
这锦布和锦绸,虽说只差了一个字,但是在质量上却是天差地别的,锦布顶多是贵一些,他也能够穿得起,但是锦绸就不一样,就算是劣质,只是一件衣裳的价格,那价格基本上就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女儿,那个该死的狗东西上了你的床?”
眼下的情况,让贵人做他的女婿是不可能了,巨大的落差让他怒火中烧,什么也顾不得,掀开了蓝色的粗布床帘。
床上情景不堪入目,男女身躯不着一丝,这出戏的女主角倒是没变,但是男主角却换成了一个小厮。
郑老爷一腔怒火发泄在小厮身上,粗壮的胳膊拉着小厮,将人往床下扯。
“你这个狗东西,给我滚下来。”
就算是没了贵人做女婿,他也不想让这样穷酸的小厮做女婿,传出去,他的脸面往哪搁。
小厮受了一晚上的摧残,身体虚浮的很,加上胆子小,根本就不敢反抗,踉踉跄跄的倒在地上。
郑鑫被他的大动静吵醒,不满的控诉,“爹,你一大早上叫喊什么啊?”
她看一眼地上的小厮,就回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脸色一阵黑一阵白,恼羞成怒的一脚踹在他身上。
“你这个下贱东西,居然敢毁我清白。”
小厮被踹的咳了一口血,在地上蜷缩一团,声音弱弱的打颤,“小姐,明明昨天晚上是你……”
郑鑫看他这副怂样,更是气愤不已,一想到自己被这人毁了清白,再也不能嫁给他如仙人般的贵人,便将怒火都发泄在他身上。
也顾不得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裹衣,她跳下床,对着那个小厮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闭上你的狗嘴,就你这贱样,难不成还是我对你做了什么?”
小厮没有反抗,就这么被打得昏死过去。
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摧残,他现在不仅仅是生无可恋了,如果不是贪生怕死,早已经撞柱身亡了。
谁会不喜欢美人,平白无故来摧残这个胖女人,又不是眼瞎,他是满腹的冤屈说不出啊。
而且,就冲郑鑫的体型,若是想反抗,他哪里能够毁人清白呢?
郑鑫想再打几拳,却被郑老爷给拦住,劝道,“别打了,再这样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出人命又怎么样,不是还有爹你的吗?”
她满不在乎的冷哼一声,又补了几脚才住手。
在这镇子上,他们父女几乎是横着走的存在,闹出人命也不是没有的事,但最后还不都是解决了。
那个穷酸的官儿,给他几两银子就会闭嘴,有什么好害怕的。
“这不一样,不一样。”郑老爷苦口婆心的说。
往常那些都是不值钱的贱命,这次虽说也是个贱命,但却是破了他女儿的身,要成他女婿的人。
虽然他看不上眼,但是如果就这么死了,他女儿不就活守寡了吗?
“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贱骨头。”
郑鑫不以为然,看到昏迷过去的小厮,又想上去再补两脚,好在郑老爷及时拉住,不然,他就彻底没命了。
看一眼站在门口看戏的其他小厮,郑老爷怒道:
“你们几个,站着看个什么劲,还不快把他抬下去。”
小厮们一惊,赶忙过去抬人,有个小厮看不下去他不着一丝的模样,把自己的粗布外衣脱下来给他。
四个人抬着那小厮,到了竹林旁,恰巧遇上了苏流安一行人。
“一大早的,几位小哥这是在干什么?”
莫娘原本不想开口,但被自家少主用眼神示意,只好拦住他们的路。
“额,贵人们早。”
几个人吓了一跳,手不自觉松开,那位饱受摧残的小厮直接摔在了地上,低呼一声,结束了生命。
暗地里搓搓手,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莫娘这个问题。
廉弑瞥一眼地上的人,随即厌恶的挪开眼,尖酸的讽刺一句:
“呦,这什么大仇恨啊,就这么把人给摔死了。”
可不是嘛,忍过了郑鑫一晚上的摧残,忍过了清晨起来的毒打,好不容易留一口气昏迷,却活活被摔死在救治的路上。
几个男人看一眼地上的,见他胸前没有起伏,吓得脸都白了。
一个胆子大的站过去,手颤抖着去试,立刻吓得缩了回来,“他,他没气了。”
“不是我干的,我只是一不小心松手了。”
“也不是我。”
“不关我的事。”
剩下的三个一人一句,像是被人追杀一样飞快地跑了,胆子大那个坐倒在地上。
“只剩下你喽,看来要捉你见官了啊。”廉弑笑眯眯的开口,有意要去吓唬他。
小厮脸色更白,平平无奇的脸上满是恐惧。
他们的地方官昏庸,只要郑老爷给点银钱,天大的事都能包住,他这杀了他女婿的罪名,估计能在监狱里被活活折磨死。
“我,我……”他一句话没有说完,就直接晕了过去。
“真胆小,丢男人的脸面。”
廉弑又讽刺一句,用铁扇轻轻掀起死去那个小厮身上的一角衣服,脸一下子成了菜色。
“这女人真是豺狼虎豹啊,我就是用了那么点药,看把人折磨的。”
他起身,用丝帕擦擦扇子,好像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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