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开始惊呼起来。
“是林校尉!”
“林校尉也死了吗?\"
“快来救救林校尉啊!”
林蔷仿佛做了悠长的梦,噩梦。她和义父徐将军、义母还有徐二公子徐渺一起正准备夕食,落座义父开了席,大家开始动起筷子来,难得二哥在家里吃饭,虽然席间大家无语,可似乎有那么点温馨,之后的记忆有点偏差,她大概听了徐渺突然催促她出去拿什么了,她就一直在库房里找寻什么,不一会就突然见义母林夫人,苍白着脸过来寻她,说辽人来犯,急起兵,大公子徐浩已经在前沿阵地拼杀了,他们也要赶紧去支援。
义母的声音空洞而悠远:“依依,你带着飞骑去漠北请求援军,近卫军的谢将军在那里,求援令我已经让人八百里加急请宫里去了,你先去。”末了,义母紧紧地拥抱了她,好一会才松开,眼睛探究似的仔仔细细凝视着她,就像有印象里第一次那么的看她一样。
义母林堇的祖母和皇帝的祖父是亲兄妹,当年大长公主的声望也是威震如天,协助先祖号令天下。可惜虽戎马辉煌前半生,此后因驸马和儿子去的早,大长公主从军务退下后日日黯然神伤,加之小外孙女又早逝,她更是痛彻心扉,青灯不问,远离尘嚣了。
有记忆起,林蔷就已经在徐家了,义母说过:“你是我带来的,就随我姓吧,别怕,我会护着你的。”
夕阳已经西下了,飞骑队一小纵人马快马加鞭疾行在去漠北的官道上,林蔷披着余晖,再辗转迎着冷月一路驰骋,行至中途,她不知道哪里不对,眼前总是浮现义母慈爱的眼神,心鼓咚咚的狂擂,难以按耐焦虑,她交代了贴身护卫铁兰和白桑继续前行,自己带着几名飞骑随从又折返。
当她回到城内时,将军府邸已经是燃起熊熊大火,将军府的人拿着一盆一盆水来回奔走。
清莲,对,清莲还在,惊愕地看着她,随即哭着对她说:“小姐,你怎么回来了!将军和夫人都去迎战了,府里不知道为何突然走水了,二公子还在库房,但是,库房都烧没了,小姐,二公子怕是,怕是没了,呜呜。”
啊,脑袋真疼啊!她好像就很慌乱地飞身上马,出了城门外,守门的士兵似乎还拦过她,非要说将军说的,若是林校尉回来了,千万不能让林校尉出城。
她还是坚持出城迎战了,很惨烈啊,她很讶异,这么多年坚固的几层防守,为何辽兵那么容易就攻进城门前不远了,可一切不容她多想,火光簇簇就记得手一直轮着刀,眼前数不清交错的兵影,很快她便摔下马来,背后被偷袭砍了一刀,疼,真疼啊,后来的意识就模模糊糊了,就听着几声“保护林校尉”,她的身体歪向一边,感觉到有好些个身体靠向她,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浑浑噩噩之中,林蔷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是人是鬼,身体不由自主被圈进一个气囊里,一动也不能动,飘啊飘,听来的声音都是嗡嗡的,好吵啊。
“小姐!”突然一声尖叫扎破气囊,一下把林蔷震醒。
乌黑的头发猛得被她甩到身后,林蔷双手撑地勉强直起上身,肤如凝雪的脸上零星粘着尘土,热烈妖娆的双目闪着血红的光,她努力思考着,忽然她看见了清莲,她艰难地一把钳住清莲的手臂,呼哧地喘着粗气:
“清莲,是你吗?将军呢?夫人呢?大哥呢?他们在哪里,我要去找他们!快!快带我去!”大量的信息如潮水般涌入脑中,林蔷如同魔怔了一样,大声嘶吼着,全然不顾自己身负重伤,挣扎中,背后的鲜血更加映红了衣裳。
李威和清莲几乎同时靠向前,不同的是,清莲双手张开,抱住过于兴奋的林蔷,而令人敬畏的郡王殿下伸出了手刀,猛得击向林蔷的脖颈,她一下停住了激动,顺势趴在了清莲身上,晕了过去。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愤怒的清莲抱紧了林蔷向郡王质问到。她可不认识什么王,她只知道自己的小姐是如同自个命一样的存在,谁都不可以伤害她。
清莲可不管眼前人什么身份,一边质问着,一边心疼地问:“小姐,你怎么了,醒醒啊!”
护卫的士兵拔刀向前:“大胆,侍郎面前休要无理!”
李威摆摆手让护卫退下,说道:“她目光涣散,恐生臆病,还有,”他一边拿出绢帕一点一点擦拭着手心,然后随手丢给身后的随从,一边手指轻点指向林蔷的背部,“她伤势过重,狂躁起来会要命的。只是晕一会,死不了的。”说完转头走出了人群。
谢文祺愣在原地,都忘记自己要做什么,浅笑爬上眉梢,心想什么时候听过这位郡王挚友说过这么多话,做就做了,还对人家解释半天,好生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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