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前厅,灵堂已经布置完毕,徐将军夫妇和徐浩分别殓在寝屋,这天该行的礼仪府里上上下下也有条不紊的完成了,就待明日小殓了。
徐将军只带了家眷驻守燕北,母亲和两个弟弟都在京城,小姐又伤重,丧事无其他亲眷可以来操办,老管家抹着泪,擦拭着灵牌。
书房里,谢文祺和李威依旧没有离去,因为铁兰和白桑前来报告的军情让大家陷入了沉思。
铁兰和白桑随近卫军前头部队刚到的时候,天已经快蒙蒙亮了,河滩边,草丛中还有零星的火堆在燃烧,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呛人的烟味,幸而河边吹起的北风才渐渐消散了一些。
静谧的清晨,正是万物休憩的时候,辽兵的偷袭固然令人措手不及,但一地的士兵竟有不少盔甲都无穿完整,夜间的兵营都会有守卫,即使战事来袭,也必定会迅速集结,尤其是边境前沿,个个枕戈待旦,神经都绷紧着。
白桑用手帕翻过一死去士兵的脸,唇色发紫,胸口一击看着应该是致命伤了,但白桑不觉得,她仔细又翻过几具遗体,大体面色都相近,他们似乎都在慌慌张张准备出击中,毫无招架地被直击要害。
更甚,有些士兵是被击杀在营房里的,到处一地狼藉,防卫松垮的令人吃惊。
白桑打量着伙房,炉膛内零星的闪着炉火,她搬开一块木板,底下是个大罐,看起来像是泔水桶,她拿瓢舀起锅边的渣滓闻了闻,面色顿了顿。她吩咐随行的士兵把伙房所有的食材装好带走。
天大亮的时候,张魁带领大家也基本清点完死难和受伤的士兵了,忽然前方一阵骚动,有人惊呼:“辽人来袭!”这怎么可能?张魁迅速集结了一队人马准备出击,发现只不过是他们到时一批没有来得及后撤的辽兵,他们的到来正好截断了这些人后撤的路线。
事发突然,本准备悄然退去的辽兵受到了阻力,他们慌不择路往空中抛洒些粉末。
白桑恍然大呼:“小气有毒!快掩口鼻!”趁机这一小撮辽兵快马飞奔逃去,铁兰飞身上马,白桑和张魁说:“此地我们熟悉,还望将军交于一些人马随我们追去。”
“所以你们觉得是有人给驻军下毒了?”谢文祺听完所有汇报后问道,眉头紧紧锁住,一缕细发垂过如瓷的脸庞,府里丫鬟扣门进屋送茶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幕,一瞬就被这美貌惊住了,心想铁兰和白桑可真有定力,换做她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回过神,她慌忙放下茶具红着脸退出去了。
“有这种猜想,我们追击出去的时候,他们也都用白帕遮脸,让人不得不怀疑。”白桑说。
“将军是后来奔袭去的,将军夫妇是否也同样无意间中了毒,所以才力不从心被人偷袭。可如何中的毒呢,又是谁下的呢?”谢文祺自言自语起来。
原本镇定的她俩一听到将军就心酸了起来,低头不语了。她们到的时候并不知道将军,夫人,大公子已经殉难了,后来小兵来报告的时候,两人腿一软,连摔带爬地奔去河边。
尤其是白桑,她本是燕北一药堂老板的女儿,今年也18岁了,因为父亲采药被辽人所伤致死,成了孤女一个,林堇常去这家药房,了解后就把店铺盘下来,收留了她给林蔷作伴。
因为她性格沉稳又冰雪聪明,林蔷不喜学或者无空余时间接触的深闺礼仪,琴棋书画,林堇都精心培养着她,只希望她牢记一点,为林蔷是瞻,一切以她的生命和利益为优先。
铁兰是跟着林蔷一起来的,和白桑同龄,各种缘由林堇也没多和大家细讲。反正铁兰于林蔷,就像在月光下舞蹈,形影不离。
她自诩是林蔷的护卫统领,加之她个头一天天的越发突出,说话也喜粗声粗气,就是个假小子。小时周围邻里有骂林蔷野孩子的,统统都尝过铁兰的拳头。
看出她俩的心思,一旁半读半聆听的李威合上书本,起身走到书架边,一边找寻着刚拿出的位置,一边道:“明日一早唤仵作先验后再小殓吧,今天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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