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光泰十年,北境十一月的一个清晨,太阳等不及地离开了地平线,红彤彤的,似是光彩熠熠的玛瑙盘。不知是光芒太多耀眼,亦或是因为曙色映射在一面面危旌上,一荡一荡的,人目及所处,满是令人眩晕的红色。
空气如同被鬼魅束手拽紧,压抑得戳不破也吹不散,渐渐多起来的乌鸦鸣啼,似在唤醒周遭,这幕惨剧终于降下帷幕。
城门吱吱嘎嘎地被守城兵士推开,三两两颓着脸的士兵,推着小车,冲向了眼前的人间地狱。
到处是堆积的可怖残体,土地贪婪地吸收着鲜血,士兵们有点麻木地清理着战场,抬走死难的将士,寻找生还的同胞。因为离城门不远,一些勇敢的城内百姓也战战兢兢地挪步向前,人群里渐渐多了些惊呼和呜咽的哭声。
一位少女突然从人群中挤出,几近奔跑在满是血污的地面上,衣衫本有些凌乱,这下便沾上了很多血,一阵阵浓烈的血气冲来也无法阻挡她的脚步。
“小姐!小姐!”小丫头看着十来岁胆子却比爷们还大,她掩住口鼻,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慌不择路地奔跑,边跑边四下找寻。
前方不远处传来略显凌乱的马蹄声,渐渐的一面面旗帜撞向眼前,人群为此惊呼了下,但发现是自家军队后,人们又开始紧张忙碌了起来。
“惨,真是惨啊!”靖国公世子谢文祺,字子墨,京城第一美男的他,此刻丰神如玉的眼波里,流露着难得的哀伤,虽然这也显得他极其俊美。皮甲在身,并佩兜鍪及护项,妖魅之色里闪着英锐的光芒,即便是戎装也无法阻挡他骨子里透着的高贵优雅。
他勒住了缰绳,侧过身对旁边并骑着的男子继续道:“昨日得令时,我千百个不信,燕北这边此前有再大的劫难,有镇远徐将军一家子在这里,说稳如磐石都不为过,”他小心翼翼骑着马沿着外围慢慢踱着,深深叹了一口气,“真不敢相信啊,这仗怎么打成这样?”
谢文祺本该在五十里开外的漠城执行军务,虽年纪轻轻才18岁,他已是圣上颇为看重的年轻一代的将领了,年初刚被封了从三品的云麾将军,也能常在皇帝面前露露脸,得些令人艳羡的差事,少年将军啊,世人皆沉醉在他漾人目眩的美貌里,殊不知他可真真的实力派,靖国公和夫人最疼这个长子,希望他一生顺遂无灾,名字中特意取着“文”,可他偏走“武”道。
“报!谢将军,前方有,有,”突然一士兵前来报告,但却支支吾吾说不下去了。
什么事这么慌张。”谢文祺微微颔首,声音淡淡。
前面有一个姑,姑娘,她说,她说她家小姐在受难人堆里,可这四周都是死难和受伤的将士啊,她边哭边叫,人也多起来,然后。。。。。。”他声音越来越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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