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还在微微颤抖着,就像地震后的余震。
霜生凝眸注视着从地下穿出的犄角,眼神微凛。
天地突然安静下来,寂静非常。
但霜生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奏……!
是它!!
“轰——”
果然,没待她多想,地面便一声巨响,猛地炸开!
两侧山谷都为之一震,仿佛因为中间的裂痕而向外倾斜了。
霜生原地踏起,免得自己被溅出的碎石块波及到。
仅仅一秒之后,她就看到隐伏在地下,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只见一只巨型蜈蚣——她不知道这还能不能叫蜈蚣——从她眼前拔地而起,一边扭动着庞大的身躯,一边抖落着背甲上的黑色石块,逐渐升高。
它全身被黑蓝色的“铁甲”所覆盖着,看似刀枪不入(准确来说,是背甲蓝色,腹部亮黑),后背每隔三拃就有半臂高的利刃。每对足节都粗的吓人,虽然泛着漂亮幽冷的银蓝色,末端却带有致命的倒刺。
霜生不禁想到了左司马的尸体……大概就是被这玩意弄死的?
那蜈蚣还在继续向上攀升……
霜生不自在的咽了口唾沫。
这大概都有六米高了——后面的“尾巴”可能还更长——苍天在上,这么大的东西,能叫蜈蚣?
她抬头仰视着它那抬得霸气而精亮的蓝甲头颅,大脑在飞速运转着。
对比了一下双方的差距悬殊——
等等,她好像弄错了什么……
这么大个“虫子”,一口吞了她都还不够塞牙缝吧?
————
钎眨巴着大大的黑眼睛,困惑的看着自己眼下只剩一个点儿的小人,发出一声婉转的鸣叫。
真的好小诶,魔池外面的生物都这么“脆弱”的嘛?一叉就能插死。
钎左盼而右顾,入眼都是黑黝黝的山壁。
是不是它头抬得太高了?
可每次说话都要趴在地上,总感觉“不太尊重”。
况且,它都把“头”抬这么高了,再放下去很容易压到下面的小人呢。
这么个精细活儿,对长的太大的它来讲,实在有点难做到……
————
霜生听到那一声从头顶传来的“鲸鸣”,正开始琢磨是什么意思,就见那只蜈蚣遮天蔽日的从上面“压”下来,庞大的身躯在地上投射出巨大的阴影,似是要把她吞灭。
霜生闭上眼,不想看。
她有过很多猜测,但左思右想居然没想到自己会是在魔池里被压死的。
所以她闭上眼,动作干脆利落——那画面太血腥了,惨不忍睹。
可伴随她这一动作的,除了一阵劲风,便别无他物,连一丝声响都没有。
霜生下意识的睁眼,只见地上多出了几条钢杆般的足节立在地上,利若剑锋。
她往上看,这才看见那只“蜈蚣”的头——方圆的脸(如果可以这么形容),下颔紧闭,(不见嘴里有任何凶器)和身体一样,都披着银蓝色的坚甲。
没有触须,没有多余的“小角”,也没有嘶嘶啦啦的声音,只有一双仿佛会说话的黑眼睛,滴溜滴溜的,像刚睁眼的小狼。
霜生莫名有些沦陷。
真是灵了。
“蜈蚣”也有能这么大的眼睛。
俗世常说:美色误人,这是否也算为一种“美色”?
霜生看着钎水光闪闪的黑眼珠,突兀的想起那只被自己丢在魔池的小白团子。
它们的眼神竟是如此相似。
钎发出几声叩叩,把头又低了低,双眼询问似的盯着霜生。
她伸手,触上它额前那一片冷硬的蓝甲,唇角微勾。
“跟你走?”
钎孩子般的叫了一下,不等霜生有所动作,就把前额往下一推,再灵巧的向上一顶,霜生瞬间在空中腾起,飞向一块黑岩。
钎兴奋的从地上高扬起头。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令霜生措手不及,好在她身体的反应一向比大脑要快。
她伸出腿在黑岩上借力,在空中一个利落的翻身,便随着钎的动作,稳当的落在它的脑袋上。
动作竟是配合得非常默契。
风吹落了霜生头上的斗篷,将她的三千墨发卷入空中。
钎仿若一个玩游戏的孩子,高兴的“手舞足蹈”,又发出几声鲸鸣。
在它看不见的地方,霜生的眼神始终凌厉。
钎恰似玩够了,趴下身子便开始“赶路”,不过几息就已离开了那个阴暗的山谷。
它专心着自己的想法,并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行径有何不妥。
霜生暗自吐了口浊气,平下心底的暴戾。
要不是这厮一副玩游戏的模样,她可能就藏不住身上的杀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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