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瀛,京城——
“囡囡,你看什么呢?”
下午时分,将近日落,东瀛郊野一对中年夫妇围坐在篝火旁,男子转动着架子上的烤鸡,朝不远处的女孩唤道。
女孩约莫十三四岁的光景,正值豆蔻年华,双鬓上的两个元宝鬟将她衬得可爱至极。
“没什么。”女孩摘下荆棘丛边的雏菊,转身对男子浅浅一笑,“爹,鸡烤好了吗,好香啊!”
她及腰的长发随春风波动,粉色的水袖在空中曼妙起舞,浅色的衣裙虽然普通,穿在她身上却有一种高贵典雅之感。
“霜儿真会逗人,这才两柱香没过呢。”中年女子笑得慈祥,对女孩有意隐瞒又转移话题无可奈何。
“是吗,可是我饿了好想好想吃!”女孩咧嘴一笑,显得顽皮。
“囡囡再去玩会吧,爹烤好了叫你。”中年男子挑旺篝火,有意无意的透过女孩的绣裙朝后望去。
被“逐”的女孩非但没有不开心,反而更是求之不得的蹦跳走开了。
中年妇女看着女孩活泼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
“她爸,霜儿她……”
“不,没得商量。”男子意味不明的向远方看了一眼,打断了妻子的话音,“本清那家伙看起来就不是好东西,不能让霜儿跟他接触。”
“是啊,我也觉得,可偏偏囡囡对他上心的很。”女子满面愁容道。
男子烦躁的挑着火,越烧越旺,就好似他心里的负面情绪一般,无处发泄,只能积压在心头,越来越多。
“这时候的孩子能有什么分辨力?你不是说要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吗?既然是亲生女儿,该有的原则就不能放,否则最后你就是害了她。”
这一番颇为严肃的话说进女子的心里去,激起层层涟漪。
回想起当时第一次遇到霜儿的情景,她咬咬牙,坚定的点了点头。
“是的,邱本清那厮心术不正,谁知道是不是当年的余种呢?陈裕,你可要小心点啊!”
别说,女人心细如针,这还真是的,自家妻子不提这桩,陈裕还想不到。
他拧着眉,表情甚是凝重。妻子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这六年过去,时间根本不算长,万一当时追杀霜儿的那帮人……
陈裕打了个寒颤,不能想,一想全身都发冷。
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挑着火,早就忘了自己正在做的事。
没一会,坐在他旁边看风景的张氏揉了揉鼻子,她好像闻到一股……
苦香味儿……?
“诶,夫君,这啥味儿啊……”
“啊?啊,啊!烤鸡,烤鸡!烧太大火了!”
陈裕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他手忙脚乱的从火中拿出烤鸡,空出另一只手使劲灭已经烧的半人高的篝火。
眼看火势不减,一只手不行,他直接把串着烤鸡的杆子一丢,两只手同上阵。
莫名接了个“炭烧鸡”的张氏:“……”
刚好回来看到这一幕的北霜:“……”
“爹,娘,烤鸡……”真惨。
专注于灭火的陈裕抬头,看见女儿不紧不慢的超自己走来,再看看妻子怀里的“鸡”,额上顿时急出几大颗冷汗。
“霜儿回来了啊,快来快来,快尝尝爹烤的呃,‘黑金鸡’,哈哈,样子难看了点,味道很不错的。”
果然,急中生智,陈裕心里为自己束了个大拇指。
张氏:“……”
北霜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爹,你当我是没看到你眼底那个“劫后余生”的庆幸吗?
“这样啊。”她装作毫不知情的走到张氏旁,席地坐下,“就没法吃鸡皮了。”
语气有那么一点点委屈,却足以让这两口子心疼死了。
“诶诶诶,囡囡没事的,爹再烤一只,都怪这火,不乖,你看爹打它哈……”
陈裕最见不得北霜受委屈了,说干就干,嘴里还念念有词,“叫你不乖,烤糊我们家囡囡的鸡,害我们囡囡不开心,看我不打死你……”
“陈裕……”张氏实在没眼看陈裕这幼稚的行为。
陈裕瞪了她一眼,满是威胁意味。
张氏再想说什么,只能乖乖闭嘴。
反正,囡囡总是靠自己站的。
——
“囡囡,你看,爹为你报仇了!”大半个时辰后,陈裕一脸骄傲的踩着篝火渣渣,对着北霜得意炫耀道。
“孩子她爸——”
张氏话音未落,陈裕脚尖处又窜起一小簇火苗,他连忙踏灭。
“囡囡,满意吗?”他双手叉腰,忘形的邀功道。
北霜没有回答,却是看了看四围,又望了望黑湫湫的天空,小脸上尽是茫然无措。
片刻——
“娘,我怕……好黑……!”北霜使劲往张氏怀里钻,声音有些哽咽。
张氏心疼极了,把怀里的“黑金鸡”甩给陈裕,拍着北霜的背,轻声哄着,“囡囡不怕,不怕,娘亲在呢天黑了还有星星啊(北霜望天:我更委屈,娘亲也骗我!)……”
张氏一抬头,见漫天无光,顿时暗叫不妙,连忙把矛头对准陈裕。
“你看你这傻爹爹,把火都灭了!姓陈的!还不把火升起来?!”
刚刚把最后的火种都踩灭的陈裕:“……”
他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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