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年站在门外,刀剑般的雨点落在她的身上,溅到地面吧嗒作响,冰凉刺骨的冷,她浑身已然湿透了,头发上的水珠接连不断地往下掉,她就这样直直地立在门外,刺骨的寒风灌进她的黑衣,她却连一丝颤抖也没有,像尊黑色的雕塑,矗立在漆黑的雨夜里。
一名家丁提着灯笼打着伞从一旁走了出来,来到那尊黑色的雕像前:“邵大人,大人今天是见不了你了,先回去吧,雨越下越大了!”
邵年脸颊红润,睫毛上的水珠一滴滴地往下掉,淌水的地面映照出她黑色的身影,在闪电下忽明忽暗。
她一句话也没有说,依旧静静地站着。
家丁打着伞无奈离去。
许久,屋里的声音渐渐消弭,传出了杨善低沉的嗓音。
“进来吧。”
邵年推门走了进去,跪在杨善面前,她的黑衣还在不停地淌水,浸湿了地面。
窦美人坐在不远处的桌前,照着镜子慢条斯理地梳头发。
杨善背对着跪下的邵年,缓缓开口:“说吧!”
邵年作揖,声音低沉:“属下无能……”
杨善猛地回过身来,怒视了一眼邵年:“我就知道。接下来盯紧了秦王和宁王,打探‘仙王陵’的消息。”
“仙王陵?”邵年抬起头来,余光瞟向了正在梳头的女人,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再次低下头去:“属下遵命!”
杨善不再理会邵年,往窦美人的方向走去。
邵年注视着他的背影,起身出去带上了门。
一道黑影穿梭在雨夜中,激起无数雨点四下飞溅,竹叶沙沙作响……
漆黑的房间里,一丝光线也没有,邵年怀里抱着一坛酒,昏昏沉沉地不停往嘴里灌,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场景,一个很久远的记忆……
奄奄一息的少女躺在一间漆黑的柴房里,浑身道道伤痕触目惊心,凌乱的发丝披散在草堆上,满脸的红印和黑灰相间。
不知被关了多久,有那么一天,有个一袭青衣的男子闯了进来,他手里拿着剑,器宇轩昂,威风凛凛。
老妈妈被他吓得不敢动弹,他慢慢地走到蜷缩着身子的少女身前,轻轻地拨开了她额前凌乱的发丝。
“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声音很温暖,对少女而言,前所未有的。
少女亮晶晶的双眸直直地看着他,干涸的嘴唇微微张开:“云袖。”
“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他轻轻地安慰着,少女的心中一股暖流淌过。
此时青衣男子的侍从拿剑威吓着那个战战兢兢的老妈妈,老妈妈嘴里一直念:“这丫头骨子硬的很,可没人敢动她呀!”
侍从抬剑一用力,老妈妈被剑鞘击倒,昏厥在地。
青衣男子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少女突然慌张地站了起来,她害怕他消失。
男子回过头来,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带我走。”
男子看着她决绝的眼神,不置可否。
回过神来的邵年愤怒地将怀里的那坛酒往空中一抛,拔剑飞身上前,将酒坛子劈得粉碎,烈酒混着雨水撒到地面,沸腾起来。
邵年拼了命似的在雨夜中挥舞着手中的剑,劈落阵阵雨点……
云袖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有邵年,大人的邵年,这个名字,是你赐给我的,不要再像柔柔弱弱的女子,要成为大人手中的一把利剑,为大人除掉所有的绊脚石!
邵年这样想着,手中剑指苍天,一道闪电照亮了她的脸庞,背后雷声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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