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肆笑着打哈哈。
黎肆嘿嘿…没几天…
海棠气的不知道该骂他什么,她尽量心平气和道
海棠:你知不知道你体内的寒毒就是悬在你脖子上的一把刀,稍微有点不对劲都能要了你的命!
黎肆笑容不变。
黎肆知道知道,这不是没办法嘛,我也不想断药的…
海棠已经怒火中烧的毫无理智了。
海棠: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这回断药算你命大没死,下次要是再断药超过一周你就等着你家二殿下来替你收尸吧!
黎肆脸上公式化的笑渐渐消失,他抿了抿唇,没说话。
海棠见他认真起来了,怒火也消了一半,她坐在他对面,苦口婆心道
海棠:你应该知道寒毒的潜伏期是两年,据你说你是十六岁中的毒,今年已经是第四年了,你还吊着一条命,知道为什么吗?
海棠:就是因为你体质强悍再加上我的药!
海棠:你要知道,寒毒这东西任你再好的体质也扛不住,我就跟你说吧,就你这毒,你就算现在老老实实滚回侯府辞官赋闲每天三顿按时喝药阳寿也不过三四年,更别提你现在动不动就带兵打仗跟人来个生死相搏的,依我看最多活不过两年,你要是再不按时吃药不遵医嘱…呵呵…
海棠:别说看着你家二殿下登基了,你想完完整整打完这场仗都困难。
黎肆缄默半晌,抬眸看着海棠。
黎肆这药不能再改进或者加大剂量吗?
海棠叹了口气。
海棠:我医术不精,暂时改不了这方子,至于加大剂量…
海棠皱眉道
海棠:你就别想了,是药三分毒,这药本就虎狼,你要再加大剂量那就真是要毒死人了。
黎肆眼中的光暗淡了些许,却也勉强笑了笑。
黎肆也是,反正我在两年前就该死了,能活到现在算老天眷顾,得过且过吧。
海棠皱了皱眉,凝眸望着黎肆眼下不易察觉的青影,又叹了口气。
海棠:快入冬了,你这两天断药…不好受吧?
黎肆抿了下唇,嘴角扬起一个苦涩的弧度。
黎肆人各有命。
海棠不认同的瞅了黎肆一眼。
海棠:你不该信命的,你不是这样怨天尤人的人。
黎肆对着海棠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
黎肆我之前确实不信命,信的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可…
黎肆仰头望着帐顶,脸上的笑容依旧,眼里却含了世态沧桑。
黎肆万般皆天命,半点不由人哪…
黎肆他其实并不像京城其他公子哥那样在锦绣丛中娇生惯养的长大,反而他的幼年生存环境极其恶劣。
在黎肆三岁的时候,有一次他贪玩跑出了侯府,就那么一个奇迹般的巧合,他遇上了人牙子,这么贪玩一跑,之后的几年就再也没机会回过侯府。
他在外面游荡了五年,五年的风餐露宿让一个锦衣玉食不谙世事的三岁孩童尝尽了世间百态和人心险恶,他在尘世中打了几百个滚,摔过几十个跤,让他在小小年纪就在温饱线上挣扎,有了一眼就能洞察人心的能力。
他在八岁的那年被黎兼找到,回归侯府,可他早已错过了读书习武最好的年纪,因此别人一年就能打好的基础黎肆整整打了三年。
后来他九岁的时候黎兼和萧氏去打仗了,黎肆作为家眷被留在京城当质子,因为没人照顾就被皇帝扔给楼虞当伴读,吃住都和楼虞在一起
整整三年,黎肆和楼虞朝夕相伴,楼虞不受皇帝待见,就算是冷宫刁奴也能在他头上踩一脚,黎肆便仗着自己镇北侯小侯爷的身份给楼虞立了威,教他察言观色,驭下之法,收买人心之术。
再后来,他被大皇子套麻袋揍了一顿,是楼虞不顾身份给他上药,包扎。
这种事发生了不止一两次,黎肆那时不是没有能力反抗,只是刚想要反抗他就会想到:他们打我就是因为我与殿下关系好,他们看着碍眼,只要让他们出了气他们就不会找殿下的麻烦了,但如果我反抗,他们气不顺自然要到殿下那去找晦气。一想到这黎肆就莫名失去了反抗的勇气,任他们出了气。
十二岁那年,黎兼出征回京,黎肆也搬去了侯府,但白日还是当楼虞的伴读,主要是因为没有世家愿意把自家公子送来给楼虞这个不受宠的皇子当伴读,所以黎肆就侥幸继续当着楼虞的伴读,唯一的伴读,不知为何,他心里竟还有些窃喜。
后来他在临随军之前参加了武举,勤能补拙的考了状元。
再后来,他发现自己对殿下图谋不轨,起初还没法适应,心存羞愧,可到后来他决定把这份腌臜的感情深深藏在心中,让这份感情跟着他一起埋在棺材里,天知地知他自己知,没有第二个人会知道。
他随军随了一年,回来时已经十六,因为他的功劳太过刺眼,惊动了诸位皇子,于是在接风宴上,不知道哪个皇子给他下了毒,下的还是那种潜伏期长还没有解药的寒毒,幸亏他在西北遇见了医术精湛的海棠,不然他早见阎王去了。
但寒毒没有解药就是没有解药,海棠也只能勉强用药吊着他的命,自此以后他每个冬天都格外难熬,无论穿多少东西都如赤身裸体躺在北国冰原,别人躺个两天就能好的风寒发热,他得来来回回缠绵病榻个把月才能勉强见好。
幸亏这狗屁寒毒并不影响日常生活,只是冬天难熬一点,偶尔咳咳血,并不妨事,总之两年就得发作的寒毒,让他这么一拖,拖到了现在。
黎肆虽出生在公侯世家,但他的命啊,就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命运多舛。
黎肆顿了顿,笑道
黎肆但我还是会积极逆天改命的啊!
黎肆天命这种东西啊,你信它存在它就存在,你如果不信它,那它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想了想,他又补道
黎肆难道还能有神仙专门下凡来弄死我?不可能~
海棠看着黎肆那晃眼的笑容,皱着眉道
海棠:你不想笑就别笑,现在你这比哭都难看。
黎肆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冲海棠呲了呲牙。
黎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本帅英姿飒爽玉树临风之姿,再怎么的也比你笑的好看。
黎肆自从回到侯府就一直戴着“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纨绔面具,戴的久了,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想笑还是不想笑。
海棠一个白眼翻出天际。
海棠:你就犟吧。
海棠:午饭之后记得喝药,老娘没空天天看着你,身体是你自己的,你再怎么作践也和我没半文钱关系。
黎肆好啦好啦知道啦~我还得和李牧研究公务,先走了拜拜!
黎肆冲出帅帐,一溜烟跑了,独留海棠在后面笑骂道
海棠:这小子,跑的比兔子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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