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中轮转第五

金光瑶：方才我捉住你们之中的一个，见着墙上这把曾经夷陵老祖魏无羡的剑竟然嗡鸣不止，还露出了剑身，要知道，这把剑早就自行封剑了！

在场的人听到金光瑶这句话纷纷哗然，因为仙门中只有极有灵性的仙兵才会在主人去世之后自行封剑，而一把已经封了的剑，除非主人在场，否则地动山摇也是不会再露出半点剑身的。

连蓝曦臣都不可思议地看向了自家妹妹，更别提江澄，他直接把自己的手按在了紫电上。

见自己已经成功地左右了众人关注的重点，金光瑶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笑意，转身取下墙上挂着的随便，缓缓擦拭着它的原木剑鞘道。

金光瑶：诸位若是不信，我先试一试。

说着他作势用力拔了一下剑，随便巍然不动，依然好好地插在剑鞘里。

金光瑶：我试过了，诸位也看得到结果，那么接下来再请……

金光瑶眼珠一转，把剑递到了魏无羡面前，接着道。

金光瑶：请莫公子来试试吧。

魏无羡遇事从不慌张，从容接过随便还没上手，随便便已出鞘半寸，露出雪亮一如十三年前的剑身来。

在场的人皆是倒抽一口冷气，纷纷在心中道：“难不成这少年真是魏无羡？夷陵老祖真的回来了？他难不成是回来复仇的？”

“煕明，你去试试。”

正当气氛焦灼，蓝澈想着怎么替魏无羡开脱之时，识海里忽然传来清清淡淡的一声，把她吓了一跳，仔细辨识，却是蓝忘机的声音。

蓝澈转过头去看静立一旁的蓝忘机，蓝忘机也正看着她微微颔首，眸色浅如琉璃，很是平静。

蓝澈带着深深的疑惑，却立时接过魏无羡手上的剑，环顾人群道。

蓝澈（熙明）：不如，让我也试试。

金光瑶：这就不必了吧？

蓝澈（熙明）：不必？夷陵老祖重返修真界这件事如此重大，金宗主却处理得如此草率，恐怕有失公平吧？

蓝澈手放到剑柄上，本来打算调动星辰之力拔剑，谁知根本不消用什么力气，随便就被她拔了出来，那明晃晃的雪亮剑身，嘲弄地打着刚才还言之凿凿的金光瑶的脸。

蓝澈（熙明）：这下，金宗主要如何认定谁是魏无羡？

蓝澈心里不自觉就松了一口气，牙尖嘴利地反驳金光瑶一句，把随便插回剑鞘里，再次环顾人群道。

蓝澈（熙明）：既然我可以拔出来，那么大家都可以拔出来。不如，江宗主来试试如何？

在场众人皆心知肚明的是，江澄恨极了魏无羡，所以必然不会放过这个能够验证魏无羡是否重生人世的绝好机会。

果然，江澄半信半疑地夺过剑，却一把就拔出了剑身。

“看来这把剑也并没有自行封剑，金光瑶怕不是为了掩盖这一系列事情而在说谎！”这是此时众人心中共同的想法。

江澄懊恼地把随便还给了蓝澈，蓝澈抱着随便微微转身，对额头沁出若隐若现的薄汗的金光瑶笑道。

蓝澈（熙明）：金宗主，还要再试一遍吗？

不止金光瑶紧张，一向稳如老狗的蓝澈也有点紧张，这世上恐怕没有第四个人能拔出这把剑了，旁人一试便知。

柳重言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蓝澈，他甚至掐好了诀要唤出他的禅杖，准备一场可能会到来的恶战。

金光瑶面对众人质询的目光，生平大约是第一次，这样说不出话来——蓝忘机和柳重言来得太突然，他根本来不及准备好说一整套谎的措辞。

闻冬青：金宗主还是解释一下，多年前我们几个世家的灭门惨祸，赤锋尊的头颅，以及我们在场这么久了，尊夫人去哪里了吧。

是啊！众人猛然惊觉，在场这么久，也没见平日里与金光瑶形影不离的秦愫的身影！

金光瑶：几大世家十年前发生的事，我已经认了；大哥的头颅，我也只是偶然发现，并不知道究竟是是谁对大哥有如此的深仇大恨，将他分尸；至于我夫人，她可以随意出入我的密室，只要她心情不好，就会到我的密室里去。我可以打开最里间密室的门，她应该在里面……

金光瑶眼神凄清，就像心里藏着数不清的苦楚似地，又将目光转向了表情纠结的蓝曦臣。

金光瑶：二哥，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忘机今天到底为何如此怀疑我？

江澄（晚吟）：泽芜君，请说个明白吧。我等也是一头雾水。

江澄冷声道。

蓝涣（曦臣）：前段时间，我姑苏蓝氏数名子弟从莫家庄此地起夜猎，遭受了一只分尸左手的侵袭。这只左手怨气杀气都极重，忘机受它指引，一路追查，将它四肢和躯体都收集完毕。然而发现，此人是……大哥。

金光瑶：二哥，我也是偶然间才得到大哥的头颅。当时怕告诉怀桑怀桑承受不住这才没说。夫人当时正在孕中，受大哥头颅怨气压迫每每有窒息之感，我才以封印符咒封了起来……

“苍白！简直是苍白！”蓝澈在心里唾弃道，但也知道金光瑶今天左右也不会立即倒下的。

蓝澈（熙明）：金宗主，且不说你是如何得到的赤锋尊的遗体还有待讨论，关于你夫人的事，还是让你夫人出来亲自与我们对质吧。

金光瑶：没关系，可以的……

金光瑶忙去打开最里面密室的门，一进去就发出了撕心裂肺的一声。

金光瑶：阿愫！

这边众人忙着压制乾坤封恶袋里愈发躁动不安的聂明玦躯体，又听到金光瑶这声，忙进了密室，进了密室一看，秦愫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小腹上还插着一把阴气深重的匕首。

金光瑶冲过去半抱起秦愫的尸体，脸上的泪扑簌簌落下，显得十分悲痛的样子。

焉知秦愫还有最后一口气，借着这最后一口气，秦愫还要推开他，仿佛抱着她的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也太巧，仿佛一道惊雷把场上仙门百家的众人给劈蒙了。

一架无形的枷锁横在众人脖子中间：这时候要是谁还去过问那些事情，似乎也太不近人情了。

就这样，金光瑶又跑了一次，虽然他在众人心中的威信已经动摇了，但仍得到了许多安慰。

苏涉主动留了下来，帮助金光瑶料理事务，其他人则都出了金光瑶寝殿——即便想追责的几人也都被推了出去，不得追责之法。

出了门，闻冬青似乎有话要对柳重言说落在后面，蓝澈撇撇嘴，硬着头皮和忘羡二人说话——当电灯泡的感觉实在不太美妙。

蓝澈（熙明）：哎，那个秣陵苏氏家主，是不是就是以前我们家的外门弟子？

蓝湛（忘机）：没印象。

魏婴（无羡）：不记得。

什么时候这两人这么有默契了？

蓝澈（熙明）：……

蓝澈（熙明）：那回去找叔公翻一翻原来的弟子名册好了。

蓝澈（熙明）：对了，忘机哥哥，我是不是幻听了，我刚才在密室里的时候好像听到你让我去拔剑？

魏婴（无羡）：不是幻听，我也听到了。

魏婴（无羡）：我们三人的识海相通了。

魏婴（无羡）：小孩儿，回去问问你那老古板爹爹是怎么回事。我们之前也没遇过这种情况，仙门百家中也从未有过。

蓝澈（熙明）：好。

说完这句，三人间有些沉默，正在这时，魏无羡突然闷哼一声，把其余两人一惊，回首看去，却是金凌拿着他爹的“岁华”，趁他们不注意，捅在魏无羡后背上。

蓝忘机眉尖一蹙，浅色的凤眼中难得泛起波澜，手中避尘正要出鞘，却被蓝澈按住。

蓝澈（熙明）：忘机哥哥，快带羡……莫公子走！

蓝澈如是说是因为看到黑着脸的江澄从后面来了，怕他再抽羡羡，羡羡受不了。

毕竟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魏无羡的莫过于江澄了，他知道魏无羡是表面吊儿郎当，实则心中有大义，即便十年饮冰，也难凉热血的那种。

为了一个说起来其实毫不相干的聂明玦，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到金光瑶寝殿探查，这种事也只有魏无羡做得出来。

不过当下蓝澈来不及想这么多，金凌已经一剑刺过来，被她格挡开，两人就此缠斗起来。

金凌一边挥剑不断进攻，一边哽咽着朝蓝澈大喊。

金凌（如兰）：你帮他干嘛？！帮他干嘛？！

蓝澈（熙明）：我就是要帮！

金凌（如兰）：你都知道他做了什么吗？！他杀了我的父母，让我从小就遭人耻笑！

蓝澈本是出于本能的格挡，听到这句话动作却停了下来，正是这个空档，金凌举剑刺进了蓝澈的肩胛骨下方，那处顿时血流如注。

柳喻（重言）：蓝煕明！

金凌双眼通红地跑远了，柳重言却一个箭步冲过来，手足无措地接住了倒下的她。

柳喻（重言）：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蓝澈失去意识之前，只听到柳重言这样说，她勉力冲他笑了笑道。

蓝澈（熙明）：不好意思啦……

作者没话说：

陈情小剧场四十六话：

聂怀桑：三哥，你演技好浮夸啊，到底是怎么当上兰陵影帝的？

金光瑶：（我不生气我不生气保持微笑）怀桑，你好歹也给三哥留点面子……

聂怀桑：还有小金凌，演技也是继承了你的浮夸精髓……

金凌（如兰）：……小叔，别拦我，我要砍了他！是这货写的剧本！

聂怀桑：可不是我写的可不是我写的！

聂怀桑：是亿万君写的，你们要找找他……

亿万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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