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少年忙叽叽喳喳道:“醒了醒了!”“太好了,没傻。”“不是本来就傻吗?”“别胡说八道。”
魏婴(无羡):别吵,我现在好晕。
魏无羡抚着额头说完,少年们连忙噤声。
魏无羡低下头,把手伸进棺内,微微分开晓星尘道袍整洁的衣领。果然,在致命之处,看到了一条细细的伤痕。
魏婴(无羡):辛苦你了。
魏无羡心中叹息,对阿箐道。
这些年来,无论活着还是死了,她都东躲西藏,在妖雾弥漫的义城里神出鬼没地和薛洋作对,将入城的活人吓走,指引他们出城,给他们示警。
之所以阿箐的鬼魂是瞎子,行动却不像一般瞎子那样迟缓小心,是因为她在死前一刻才变成真正的瞎子。此前,她一直是那么灵活跳脱、行动如风的一个小姑娘。
阿箐趴在棺边,合起手掌,对魏无羡连连作揖,再用竹竿充作剑,作她以前打闹时常作的“杀杀杀”状。
魏婴(无羡):放心。
魏无羡知道阿箐想要他除掉薛洋,于是对她颔首道。
魏婴(无羡):你们留在这里。城里的走尸不会到这间义庄来,我去去就回。
蓝澈(熙明):阿羡哥哥,我跟你一起!
其实蓝澈心里也矛盾得很,晓星尘的回忆里那人让她劝薛洋回去,但照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放任事情发展,薛洋就会死——然而他不死的话不知道又会作出什么乱来,她只能随机应变,连忙道。
魏婴(无羡):你去做什么?
魏婴并不生气,但也没当回事,笑问蓝澈道。
蓝澈(熙明):我永远与你站在一道!
魏婴(无羡):蓝澈。
魏无羡瞧着蓝澈神色,突然严肃起来,直呼蓝澈的名字。
魏婴(无羡):也许薛洋确实有什么苦衷,但他必须死。
蓝澈(熙明):我知道。
蓝澈(熙明):让我去吧。
魏婴(无羡):那你不许出手帮他。
蓝澈点点头。
魏婴(无羡):那你也来。
魏无羡用目光点了一下柳重言,还不消他说什么,柳重言就已经站了起来,走到他和蓝澈身边来。
漫天迷眼的妖雾里,阿箐的竹竿喀喀,在前方为他们带路。三人一鬼行得飞快,迅速找到了那边酣斗之处。
蓝忘机和薛洋已经战到了外面,避尘和降灾的剑光正在厮杀到要紧处。避尘冷静从容,稳占上风,降灾却狂如疯狗,倒也勉强能扛住。再加上白雾骇人,蓝忘机视物不清,薛洋却在这座义城生活了许多年,也和阿箐一样,闭着眼也对道路了如指掌,因此僵持不下。不时有琴声怒鸣响彻云霄,斥退欲包围上来的走尸群。
一道黑色身影无声无息潜到了魏无羡身后咫尺之处。三人回头看了一眼,温宁静静地站在三人身后,手里拖着宋岚。
魏婴(无羡):弄起来。
魏无羡转身道。
温宁双手将宋岚提起,让他勉强站立。魏无羡伸手在他头发里细细摸索,摸到了那两枚刺颅钉的尾巴,捏住尖端,缓缓往外拔。
这两枚钉子比钉进温宁脑袋里的要细许多,宋岚的恢复时间也应该比温宁快。
这时,从场中传来了什么东西被剑削断的声音。
薛洋(成美):还给我!
薛洋怒喝道。
薛洋被蓝忘机一剑划过,非但在胸口划出了一道伤口,那只他藏在怀里的锁灵囊,也被避尘的剑尖挑了过去。
魏婴(无羡):薛洋!你要他还给你什么?霜华吗?霜华又不是你的剑,凭什么说“还给你”?要脸吗?
薛洋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魏婴(无羡):笑,你笑吧。笑死你也拼不齐晓星尘的残魂。人家恶心透了你,你还非要拉他回来一起玩游戏!
薛洋(成美):谁要跟他一起玩游戏?!
薛洋只笑,笑完了又骂道。
魏婴(无羡):那你让我修复他的魂魄,是想干什么?
魏无羡是故意让薛洋分神,也是让蓝忘机找出薛洋的位置,薛洋此等聪明之人也并非不知,只是还是忍不住,接了一句又一句。
薛洋(成美):哼!干什么?你会不知道?我要把他做成凶尸恶灵,受我驱使!他不是要做高洁之士吗?我就让他杀戮不休,永无宁日!
魏婴(无羡):咦?你这么恨他?那你为什么要去杀常萍?
薛洋(成美):我为什么杀常萍?这还用问!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说要灭常家的门,就一条狗都不会给他留下!
薛洋一边接招,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字字句句地否认,也不知道是否认给谁听的。
他一说话,就等于是在报出自己的方位,剑刃穿体的声音不断响起。可薛洋忍伤忍痛的能力异于常人,魏无羡在共情里早已目睹过,哪怕他被一剑穿腹,也能谈笑风生。
魏婴(无羡):那你为什么推迟了好几年才去杀常萍?你到底是为什么去杀常萍,你自己心里清楚。
薛洋(成美):那你倒是说说,我心里清楚什么?我清楚什么?!
魏婴(无羡):你杀便杀了,为什么偏偏要用代表“惩罚”的凌迟之刑?为什么偏偏要用霜华剑而不用你的降灾?为什么偏偏还要挖掉常萍的眼睛?
薛洋(成美):废话!统统都是废话!复仇我难道还要让他死得舒舒服服?!
除了蓝忘机——可能蓝忘机也未必知道,薛洋到底身中多少剑,只听到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声嘶力竭。
魏婴(无羡):你的确是在复仇。可你究竟是在为谁复仇?可笑!如果你真想复仇,最应该被千刀万剐凌迟的,就是你自己!
嗖嗖两声,尖锐的破空声袭面而来。魏无羡纹丝不动,温宁闪身挡到他面前,截下两枚闪着阴毒黑光的刺颅钉。
薛洋发出一阵夜枭般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随即戛然而止,沉寂了下去,不再理他,继续与蓝忘机在迷雾中缠斗。魏无羡心道:“可惜!不上当了。这小流氓生命力太顽强了,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哪里受伤都没事一样。只要他再说两句,蓝湛多刺他几剑,我就不信砍了他的手脚他还能活蹦乱跳。”
正在这时,迷雾中传来一阵清脆的竹竿喀喀之声。
魏婴(无羡):蓝湛,刺竹竿响的地方!
蓝忘机立刻出剑。薛洋闷哼一声。片刻之后,竹竿又在隔了数丈之外的另一个地方倏然响起!
薛洋(成美):小瞎子,你跟在我背后,不怕我捏碎你吗?
有了!蓝澈想道,阿箐可以跟着薛洋,那么她也可以跟着阿箐!
竹竿声如影随形地跟在薛洋身后,蓝澈则跟在竹竿声背后,好不容易捕捉到了阿箐的踪迹,只见阿箐前面正是薛洋,他一身黑衣上被划开数道口子,血汩汩地从他的伤口里流出来。
避尘的进攻速度越来越快,薛洋无暇顾及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背后的蓝澈。
阿箐才是他最大的困扰,因此他只能分神去对付阿箐,掏出一张符篆,却被蓝澈一掌打落,然后他听见身后一声铮响,回头一看,一根琴弦正替他抵挡了那致命一击。
蓝澈迅速在薛洋身上点了几下,他又动弹不得,阿箐还在继续用竹竿敲地,避尘又是毫不留情地一剑刺来,贯穿了薛洋的心口处。
薛洋站不住了,单膝跪地,阿箐却还不肯饶过他,竹竿催得很急,蓝澈只好摸出一只锁灵囊吸收了阿箐的魂魄,同时替薛洋挡住那本来要砍下他手臂的一剑。
听雪发出白光,与避尘的蓝色剑芒相击,只是听雪灵力不如避尘,连带着蓝澈也被击飞出去好几尺远。
蓝湛(忘机):熙明?
蓝湛(忘机):……为何?
蓝忘机一下子就辨认出那道白光,收了手,朦胧白雾中,他低低地问道。
魏婴(无羡):蓝澈呢?
自从琴弦与剑相击的铮响传来,魏无羡就意识到不对——他的预感果然还是没错!小丫头想救薛洋!他在雾中看到了同样在寻找蓝澈的柳重言,捉住他问道。
柳重言摇了摇头,却听见雾那头响起来蓝忘机的声音。
蓝湛(忘机):她在这里。
魏婴(无羡):你究竟为什么要救他?
魏无羡摸摸索索循着蓝忘机的声音过来,却一头扎在蓝忘机宽阔坚硬的背上,揉着自己的鼻子问掸着灰起身的蓝澈道。
蓝澈(熙明):这次是我错,我回去就罚抄家规。
蓝湛(忘机):……
魏婴(无羡):……
忘羡二人对视一眼,都无奈地摇了摇头,决定出了义城再问她。
但其实蓝澈才无奈,她感觉自己大约也是到了叛逆期,居然想大叫一声学着王一博对他们道“你们不懂!无语!”
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罢了,毕竟避尘的威力太大,她仅仅是挡了一下都摔得好像五脏六腑都要出来一样,还是柳重言扶着她她才能慢慢地走。
正当此时,传送符的蓝色火光在薛洋倒下去的那处亮起来,魏无羡立马跑了过去,却还是去迟一步。
薛洋被掘墓人带走了。
陈情小剧场三十五话:
蓝湛(忘机):(傲娇)不愧是我。是你们不懂!无语!
魏婴(无羡):(重庆腔)为撒子,分手总在下雨天?
蓝澈(熙明):……
柳喻(重言):……
魏婴(无羡):崽,以后不要随便剽窃你爹的语录哦。
蓝澈(熙明):这个怎么说,有其父必有其女嘛!
魏婴(无羡):(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崽,你要学你爹,一辈子找不到男朋友的!
蓝湛(忘机):……
柳喻(重言):……
……我是提回各家,各自天天中的结尾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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