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蓝家戒尺长约五寸,十分厚重,通身漆黑,却也有条理地刻着卷云纹,一戒尺下去,蓝澈的泪水彻底决了堤,想哭出声,却发现自己被禁了言,不管哭得多凶也只是无声流泪,她可实在太惨了……
“啪!”
第二下戒尺下去,蓝澈疼得浑身发抖,蓝忘机的手也跟着有些微不可察地颤抖,蓝启仁的眉头也拧成了麻花,只有头戴叶纹玉簪的少年若无其事地站在蓝忘机身后,在场的人谁也没有说话。
“啪!”
第三下戒尺下去,蓝澈白白嫩嫩的小圆手掌心已经渗出了血丝,是生生被戒尺打破皮肤的,蓝忘机和蓝启仁无不心疼,蓝启仁眼睛微闭,不愿再去看女儿眼泪鼻涕满流的脸,却更不希望蓝澈变成魏婴当年那般顽劣的样子。
当年蓝澈没有出生时,蓝启仁偶尔会想当年魏婴变成夷陵老祖,修邪魔外道,也许就是跟云梦江氏的家训和氛围有关,天真烂漫游侠心性,却容易走入歧途;蓝澈出生之后,近几年来愈发活泼,蓝启仁便有些不敢去想不敢去承认,自己的女儿心性其实和魏婴很像,也是天真烂漫又活泼,反而一点儿也不像他蓝氏所出的孩子,为免蓝澈走入歧途,打罚约束其实很有必要。
蓝澈不知她老爹所想,禁言术还没解,她正抽抽嗒嗒地闭嘴打着哭嗝儿,被她娘聂明钰轻柔至极地抱起来,爱怜地替她吹着伤口。
聂明钰:熙明,疼不疼?
她娘开了口,蓝澈就发觉自己的禁言术被解开了,于是拱到她娘怀里极尽所能地撒着娇。
蓝澈(熙明):娘亲……呜呜呜……熙明的手好疼好疼……
蓝澈(熙明):忘机哥哥是大坏蛋!哼,熙明以后再也不理忘机哥哥了……呜呜呜……
蓝启仁:你还好意思说!
蓝忘机听了这话没什么反应,蓝启仁先开口了,一开口,还是满腔的怒火,夹带着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愤懑。
蓝启仁:擅自带小辈外出,致使小辈遇险,还触犯宵禁,成何体统?!打你这三下都不算轻的!
原是凶煞在云深不知处山下的林子里从蓝湛的乾坤袋里跑了出来,可三人要是不擅出也没有那么险的一遭了。罪魁祸首蓝澈不说话只呜呜哭,聂明钰也在旁边劝慰,惹得生平最是刚直不阿的蓝启仁是更加气愤了,一甩袖子黑着脸走出了戒律堂。
蓝湛(忘机):婶婶,忘机此次外出夜猎带了些上好的伤药回来,与澈儿敷着吧。
蓝澈扭着小小一团的身体窝在聂明钰怀里,一点也不理会蓝忘机,蓝忘机颇为无奈,只好转向聂明钰道。
聂明钰:不打紧的,这孩子就是倔,她会明白你和夫君的苦心的。
聂明钰轻拍着蓝澈的背,对蓝忘机笑了笑。
蓝忘机从玉簪少年手里接过药递给聂明钰,对她颔首,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带着少年离开了。
蓝澈这才从聂明钰的怀里伸出小脑袋,不自觉就看了一眼戒律堂的大门,被她娘屈指轻敲了敲额头。
聂明钰:你呀!
蓝澈摸了摸脑门,又托起自己红肿流血的左手,对聂明钰吐了吐舌头,环上她的脖颈,将头埋在她肩膀上,闻着她身上好闻的香气。
聂明钰抱着她出了戒律堂,不知不觉地就念叨起来。
聂明钰:你呀,也别怪你爹爹和二哥哥,实在是你这次太叫他们担心了,方才情形连我也听得心惊,你二哥哥要是再晚一步,你就得丢了你这条小命去……
蓝澈(熙明):熙明再也不敢啦!
聂明钰:哎,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爹爹是怕你变成当年教过的一个学生那样……
蓝澈(熙明):谁?
聂明钰:那次带你去彩衣镇的茶馆里,说书先生说的夷陵老祖,魏婴。
蓝澈(熙明):羡……夷陵老祖是好人。
蓝澈差点又说漏嘴,眨眨眼睛换了称呼,一本正经地纠正聂明钰道。
聂明钰:传闻他未走火入魔前就心狠手辣,走火入魔后更是亲手杀了自己的师姐,怎么算得个“好人”?
聂明钰刮了下女儿的鼻子道。
蓝澈(熙明):可是……可是他也帮我们杀了好多温氏的走狗呀,温逐流,温晁……
亥时将近,蓝澈越说越觉得困,伏在娘亲肩头,辩解的话到最后变成了几个模糊的字眼,聂明钰摸了摸她的头。
聂明钰:是啊,夷陵老祖是好人,好人……
……
蓝澈挨过打,第二天照样被她老爹提去上课。
课上蓝二哥哥不在,新来了一个听学的世家子弟,正是昨晚跟着蓝忘机回来的少年,面无表情的样子简直跟蓝二哥哥有得一拼。
几个家学子弟都这么说,因为那少年开课前就一直冷冷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上课时却极为专注,一刻的小差也不开,直到夫子点他介绍自己,才起身说了第一句话。
柳喻(重言):学生姓柳名喻,字重言,来自……长安。即日起开始听学,拜过夫子。
蓝启仁:重言,我已知晓,不必多礼,坐下吧。
蓝澈一见柳重言就觉得面善得很,一听他的名字也耳熟,于是趁她老爹不备砸了个纸条给景仪——思追是个好孩子,上课从来不跟他们俩传纸条。
蓝澈(熙明):这柳重言是谁?
蓝澈在纸条上写。
蓝望(景仪):……就是给你做“栖梧”的人啊。
景仪扁扁嘴巴,还是冒着性命之忧回了一句话给蓝澈。
蓝澈(熙明):……哦,我忘了。倒是他怎么提到长安就眼发红?
蓝愿(思追):……小姑姑你少传些纸条,不然含光君又要打你了。有什么话下课再说吧。
蓝澈纸条砸偏,正好砸到了认真听课的思追,思追破天荒回了她一句。
蓝澈(熙明):……
蓝澈看到思追回的内容,简直脸色一黑,怂怂地抬首望督学位置,确认过蓝二哥哥并不在,才低下头又撕一张纸去写纸条。
不过这次不是写给景仪或者思追,而是那个刚刚坐下去的少年。
少年接到纸条,展开淡淡地瞥了一眼,就将它撕碎了放在课本底下,看也不看传纸条的人一眼。
那张纸条上写着:“新同学,你怎么那么不开心呢?”
作者没话说:
陈情小剧场第二则:
蓝湛(忘机):这是你们魏家祖传撩法吗?
魏婴(无羡):是啊,简单但是百试百灵啊!
蓝湛(忘机):……百试百灵?说,魏婴,你还这样撩过谁?
魏婴(无羡):啊,没有没有,只撩过你一个!
蓝湛(忘机):(满意)……这还差不多。
……我是第二次天天警告的分割线……
柳喻(重言):你不要写纸条给我了,我是不会被你撩动的。
作者人儿:真香警告!
蓝澈(熙明):(迷之微笑)当年,我爹爹内心也是这么OS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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