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到了蓝启仁所居的檀云院,先同各大氏族的使者一一拜会过,便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喝茶。新生是大喜,但蓝忘机本就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即使他哥哥蓝曦臣过来与他说话,他也只是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蓝启仁亲自抱着孩子出来,众人便都上去道贺,待到蓝启仁宣布完名字,人群退回,蓝忘机才将视线投向襁褓中的小蓝澈,只一眼,他手中的青瓷冰裂纹茶盏就跌落在地。
虽说血缘关系,那孩子跟他有几分相像是应该的,但怎的也有几分像……魏婴。
蓝家几个旁系小辈出生时他也去道贺过,思追是他带回来的,这不谈,可是景仪之类的孩子,都没有给过他这种感觉。
蓝忘机坐在那里动也不动,可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乱如麻。
蓝涣(曦臣):忘机,怎么了?
蓝曦臣见一旁弟弟脸色苍白,关切问他。
蓝忘机摇了摇头,起身走到那孩子旁边,竟不由自主地用指腹抚了抚那孩子的脸,只见那孩子轻轻动了动,然后竟笑了出来。
笑得……笑得也肖似魏婴。
蓝湛(忘机):这孩子资质很好,应当很配叔父取这名字。
蓝忘机快要支撑不住,后退半步,强装镇定道。
蓝启仁:忘机你这么说,吾心甚慰啊,希望她能像你说的那样吧。
蓝湛(忘机):还有事务要处理,叔父,忘机先告辞了。
外人看不出来,只赞叹蓝忘机果然“泽世明珠”,可蓝忘机自己知道,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蓝澈出生后吃了睡,睡了吃,约摸过了两天,她的老夫子爹爹蓝启仁突然把她抱到一个很多人的环境里,宣布她的名字叫蓝澈,似乎那许多人就轮流来看她,扰得她不得安宁,本来她比较不爽,正打算哭一场闹一闹,脸上忽然多了一只温柔的手,指腹有茧,摸得她的脸痒痒的,她没忍住笑了出来,那只手猝然离开了她的面颊。
然后就听到一个微微颤抖的声音道,“这孩子资质很好,应当很配叔父取这名字。”
叔父?这人是蓝曦臣?还是她朝思暮想——别误会,并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朝思暮想”的蓝二哥哥?
然后就听到他老爹高高兴兴地接受这位的应承——原来刚刚摸她脸的就是蓝忘机!可是他不喜与人触碰,怎么会突然摸她的脸?
她刚认出他来,他就要走,她想叫他留下来,一出口全变成了“啊啊”的叫声。
她老爹以为她饿了,就赶紧抱她回去给她娘亲哺乳了,反正到她可以自己跑之前,应该是见不到蓝二哥哥了。
蓝澈身为一个四肢软塌塌的婴儿,确实没有见到蓝二哥哥的更好办法,于是只能努力地长大。
那就——努力地吃,努力地睡吧。
努力长大的过程里,蓝澈发现,蓝二哥哥其实经常来看她,有意无意地都会,有时是跟着她老爹一起回来,正好遇见她和他娘;有时是下山夜猎带了有趣的东西特意送来给她;再有时则和曦臣哥哥一起过来专门看她——这也难怪,蓝澈逐渐知道女孩子在蓝氏是很稀有的,因此哪一代出了女孩子,不管长辈和平辈都会很爱护——毕竟蓝二哥哥也是蓝氏子弟,不会例外。
在《陈情令》的世界里似乎不存在满月宴的说法,只有周岁生辰宴的说法,一转眼到了周岁的时候,蓝澈已经可以说很多话而且可以爬了。
在蓝启仁和聂明钰眼里,蓝澈说的第一个字不是“爹”也不是“娘”,而是“哥”,让他们是既无奈又欣喜。
对此蓝澈觉得很冤枉,明明说的是“锅”——那天曦臣哥哥和蓝二哥哥一起来和娘亲说话,她按捺不住,舌头舔着长出来的一颗小牙,卯足了劲喊了声“锅”,她娘亲锅里给她煮的南瓜糊糊沸了,她叫出来的当时真是瞬间一片焦土,连一向冷淡的蓝二哥哥都忍不住微笑着应了,不能怪她,要怪就怪蓝氏双璧吧,或者怪她太可爱。
大家笑了许久,锅都糊了,于是蓝澈很怨念地没能吃到那一顿的南瓜糊糊。
这事就发生在生辰宴前不久,后来这两位就不曾来过,说是替她寻生辰贺礼去了,她只能跟还光着屁股的思追和景仪玩儿。
思追和景仪已经可以歪歪扭扭地走,却还爱跟在她屁股后面爬,她像是小辈里的孩子王,可爱是可爱,就是交流挺困难的——蓝澈自黑大概曦臣和忘机哥哥也是这么想的吧,所以云深不知处应该再加一条家规,“云深不知处禁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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