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蚁尚且偷生,姑娘又何必轻执自己性命。”
崔玉衍抓住柴北恒的手,言辞恳切,“如果姑娘无依无靠,可以跟我回府。”
“公公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柴北恒看着看着自己的手,满脸慌乱隐隐羞怒。心里破口大骂:人面兽心啊!人心不古啊!这人怕是想要自己给他做妾吧?毕竟自己……也是常常被自己这张脸给美到窒息的!
“玉衍无状,还请姑娘见谅。”崔玉衍收回手,暗恨自己的不矜持,毕竟她现在身份未明,不能掉以轻心。
又正色道,“姑娘既无处可去,可先随我回府安置,我自会将姑娘奉为上宾。”
柴北恒感动的无以复加,起身敛衽一礼,“小女子谢过崔公子救命之恩!”
心里喟叹:正和我意啊!
柴北恒又从伺候她的婢女阿檀那里知道,从她被带回来为止,已经过去了五天,按着日子来算,这个月月底,御驾就会到达成洲澈阳郡行宫,那自己只有十天的时间了。
这十天之内,她一定要拿到家主令牌。如此,祭酒继任家主之事才能万无一失。如果,他实在不接受就算了,那么就由她崔瑾之子柴北靖来坐。
于私,若是崔二上位,对不起外祖母和母妃在天之灵。
于公,若是放任崔氏与端王勾结,这于大耀,是个不小的威胁。
“姑娘,”阿檀打帘进来,笑道,“公子叫您出去用晚膳了。”
“知道了。”
一路行去,琉璃灯盏晕黄,建筑典雅清致,小桥流水、佳木葱茏、奇花烂漫,这应该是崔府别院。
如此美景之屋,谁知道这竟有一处黑暗血腥的地牢。还有眼前如此美景之人,手上又沾了多少鲜血。
崔玉衍坐在亭中,看着对面穿花拂柳缓缓而来的丽影,眼中光华闪烁。
人间春色,不及卿之万一 。
“崔公子,”柴北恒轻轻低眉颔首,动静之间,如画中仕女,神态娇羞、欲语还休。
心想:自己也是够了!要是让花落寒和李即墨看见,会不会觉得她被鬼上身了。
“木姑娘请坐。”
崔玉衍敛了心神,为她摆上玉箸碗筷,“别院条件简陋,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公子客套。”
柴北恒低眉看着桌上菜肴,没有鱼虾河蟹,心里长松了一口气。至于酒,有伤在身,不可以喝。
君子食而不语,无声地吃了晚膳。柴北恒和崔玉衍在亭中漫步。
“成洲这地方还真是奇妙!”柴北恒看着脚下汩汩溪泉,叹道,“有一望无际的碧草,也有重峦叠嶂的山岳,粗旷与秀雅结合的毫不突兀。”
“那不知姑娘家乡比之这里如何?”
“我家……”柴北恒满脸凄凉,“我家住在洛京,家道未败落之前,也是京中富户,可是一朝之变一无所有。”
崔玉衍心中一凝,果然是来自洛京。
又出言安慰,“逝者不可追,既然京中无牵挂,姑娘不如留在成洲如何?玉衍可以带着姑娘去草原赛马,春暖花开之时,可以陪着姑娘赏花。”
柴北恒就是再迟钝也听得出这话的意思?心里扯开嗓子的嚎:我现在流落异乡、孤苦无依,自是不可能入崔家高门大户当正妻,这意思是要纳我为妾了?天,我堂堂大耀成王、大耀长公主,竟然沦落到给别人做妾了!
虽则这人长的还可以,可是外祖母当年就是被他祖母害死的,母妃也是因为他祖母陷害而走丢的。而他现在,也不知道是要杀自己还是要杀崔琰舅舅,所以这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可是我能怎么办呢?
柴北恒的内心是崩溃的,只有十天了,十天之内她必须赶回澈阳行宫。
“公子抬爱,”柴北恒笑得凄苦,“可是我如尘埃泥,公子是天边云……木恒配不起。”
这就是李即墨常说的欲擒故纵吧!
“在我心中,你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
崔玉衍大袖轻抬,将柴北恒揽到了怀里,“以后有我护着你,无人再敢欺你。”
柴北恒脸埋在他怀里,身体僵硬,欲哭无泪。感觉头上天雷滚滚,眨眼间被劈的四分五裂、外焦里嫩、头上冒烟。
心中似乎有无数的吃瓜群众在说着风凉话:桃花运真好啊!发什么呆啊,你还不伸手环住他的腰?然后来一场干柴烈火、激情燃烧,再那啥啥的……
崔玉衍只当她是害羞、感动,就那样静静地拥着她,沉沦锦年只如初见,岁月静好生生欢颜。
自己伺候的姑娘要被公子纳为贵妾了,阿檀高兴地在屋中转来转去,嘴上喋喋不休,好像被收房的是她一样。
“阿檀故奶奶,别晃了!”柴北恒三两下把手中大苹果啃玩,扔到纸篓里。
无奈道,“你这么高兴,要不叫你家公子一并把你收了。”
“姑娘您可不能这样说!”
阿檀立即惶恐倒地,委屈万分,哭的梨花带雨,“阿檀身份卑微,长的也不如姑娘好看,从未消想过仙人一般的公子,因为那就是动一丢丢念头,都是对公子的亵渎。阿檀只是为姑娘高兴,要知道公子这么多年洁身自好,从未有过任何女人。姑娘能采下这朵冰雪之花,是不是很高兴很激动?”
说罢,抬头看着柴北恒,眼中朵朵桃花,希冀满满,隐隐凶光,仿佛柴北恒只要有一丝不满,就能扑过来撕碎她。
“是是是!能嫁给你们公子,我都激动的睡不着了!”
柴北恒连声打着哈哈,心里却想着另一件事,刚才回房的时候,看见管事还带着丫鬟到厨房里忙活,众人已经吃过晚饭了,难道是有客人来。
会是谁呢?
子时刚过,柴北恒摸索到外间,一个手刀劈晕了阿檀,脱下了她的侍女装穿在了身上,抹了些暗色珠粉在脸上,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
方才出去的时候,她已经留意过了这间别院的地形。 宴会厅就在刚才那座亭子的东面。
柴北恒躲开护院,溜到了宴会厅的后墙,估摸着房间的高度。
背上伤口虽深,但并未伤及筋骨,勉强动一动武功,应该无妨。思毕,便踏过矮墙,飞上了房顶,轻轻揭开瓦片,看着厅里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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