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两人都吃饱喝足后,柴北恒将柴一叫了进来,“你送岳然回国子监,然后安排一下。”
“殿下,”柴一有些迟疑,“那您怎么办?”
“无妨!”柴北恒看着同样疑惑的季岳然道,“季震现在还在气头上,你下次休沐的时候再回去吧。”
“是,岳然明白!”
“好,去吧!”
他们走后,柴北恒并没有离开。走到窗边低头看着玉衡楼下的大清湖。如今虽然天气回暖、冰雪消融,但湖风依旧冷凉。而悠悠碧湖中已经飘荡着三三两两精致的画舫。
“无聊啊!”柴北恒心里鄙视了一下,“一群有钱的二世祖,闲的发慌了,没事湖上喝风。”
恰在此时,门被敲响。
“进来!”
小二进来关上了门,拿出一个金属管递给柴北恒,“主子,宫中才送来的。”
柴北恒接过打开,阅完后面上隐隐激动,立即朝着楼下而去,却在楼梯口碰到了熟人。
“柴兄!”李即墨奔过来,笑着给柴北恒打招呼,“好巧啊!你也在这里用饭?”
“是挺巧的!”柴北恒越过他,看向后面。那里,叶庭清一身白色重锦袍服,腰间紫色宽带,整个人修长如竹,眉目俊逸挺拔。而他身边,同样是一身白衣的纤弱女子,样貌精致婉约。两人,很配。
叶庭清感受到柴北恒打量的目光,心下竟有些莫名的慌乱。南胧月先反应过来,对着柴北恒见礼,“胧月见过成王殿下。”
叶庭清回神,对着柴北恒一揖,“没想到这里也能碰见柴兄。”
“玉衡楼虽是立离成王府偏远了一些,但这里景色雅致,菜色也不错,确实是个用饭的好去处。”柴北恒笑了笑,“那……各位就慢慢玩,柴某先走一步。”
“唉!”李即墨立即伸手挡住柴北恒,热情地道,“柴兄何必忙着离开呢?我与表哥商议正要去大清湖泛舟,柴兄不如一起去?”
看着面前嬉皮笑脸的李即墨,柴北恒恨得牙痒痒,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李即墨看着眼露凶光的柴北恒心头一跳,难道我又错了?
“柴兄,”叶庭清对着柴北恒道,“既然遇上了就是缘分,柴兄又何必推辞呢?难道柴兄有急事?”
“没有,”柴北恒笑了笑,“既然大家如此盛情相邀,那柴某就却之不恭了!”
结账之际,“啊!”柴北恒惊叫一声,面色着急,“糟了,我钱袋落上面了,你们等我一会儿啊!”说罢,一溜烟儿冲上了楼。
拐角处,小二正等在那里,柴北恒立即附耳过去。说完,小二有些犹疑,“主子,真要这样做?”
“事情紧急快去!”
“是!”
柴北恒看他消失不见后,掏出怀中钱袋抛了抛。下楼付了帐,四人一起往大清湖行去。
大清湖三面环山,如今化了冻,幽幽碧水便如一块巨大的镜子,倒映群山的苍翠。微风拂过,微微寒意,打破了镜中平静,又和着午时明媚的阳光,霎时波光粼粼。
叶庭清有些出神的看着临湖而立的柴北恒。他今日并未披着厚厚的大氅,一身淡紫色袍服,虽然宽大,却也难掩他有些瘦弱的身形。而头上银冠未束,只用了一根紫色发带绑住,微风撩起他如墨的长发,衣袂飘飞,整个人慵懒随意,又空灵柔美。
李即墨已经带着家丁将画舫划至了岸边。叶庭清先跳上了甲板,转身朝着南胧月伸出手,南胧月含羞一笑,微微嗔怪,伸出玉手。
柴北恒看着眼前的郎情妾意,心口一窒。埋在心底的,那些不堪回首的痛苦似乎又要破土而出。
南胧月上船后,叶庭清又转身向柴北恒伸出手。柴北恒低垂着眉目,看着面前修长干净的手指,淡淡道,“不用。”脚下一使力,便跳上了甲板 。
叶庭清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指,苦笑了一下,一个马术娴熟的王爷怎么会登不上这小小的画舫,可他还是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想要拉他上来。
“柴兄!”李即墨立即迎上来,拉着柴北恒往舱里去。柴北恒看着袖上那只手,心火突突的往上冒,这人越发得意忘形了。
“以前还听说表哥与王爷不合,可如今我看啊这是不打不相识了!”南胧月拿起手帕捂着嘴,轻笑了一声,“表哥待王爷可是比待我和清哥哥好多了!”
李即墨闻言眉心一跳,转头看向柴北恒,看着她冷凝肃杀的脸,有些不知所措的放开了她的袖子。
“呵!”柴北恒微不可察冷笑了一声,拂了拂衣袖褶皱便撩开了厚厚的帘子往船舱里去。李即墨与叶府的关系,真的出乎了她的意料,有些事情,他真的不适合接手了。
听到那一声冷笑,李即墨眼中星光泯灭、如坠冰窖。而身后叶庭清看着这一幕,皱了皱眉。
舱内,柴北恒懒懒坐在厚厚的软垫上,低垂着眼眸,面无表情的喝着茶。许是因为刚才甲板上发生的事,案桌对面的李即墨和叶庭清两人也并未言语。
沉默的气氛太过尴尬,南胧月对着立在一旁的丫鬟招了招手,“去把我的琴拿来。”
不一会儿,丫鬟便抬出了长案和古琴。南胧月过去施然而坐,对着众人含羞一笑,“胧月献丑了。”纤纤玉手伸出,霎时舱中悠扬婉转的琴声响起。
叶庭清取出腰间玉箫,与南胧月相视一望,眉眼间全是默契。琴箫合奏,如淙淙泉水叮咚悦耳,如风过松林百鸟飞起,声声清脆。
而对于柴北恒来说,却如魔音穿耳。那些痛苦的记忆,充斥着她的大脑,头痛欲裂。为什么世上会有这样无耻的人?把别人伤害的生不如死,却还可以装作若无其事。
柴北恒忽地起身,便在三人惊诧的目光中,有些狼狈的落荒而逃,“我有些晕船,出去吹吹风。”她怕她再呆下去,她会忍不住杀了叶庭清。
船头呼啸的冷风吹来,让柴北恒的头脑恢复了清明。松开青筋毕露的手,轻轻扣着船头的栏杆,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有些好笑。
当初千丈湖上,自己不是说若是不死,必让他血债血偿。可是这么久了,明明有无数次的机会杀死他,为什么下不了手?
看见他佳人相伴,听他说不曾娶妻,自己竟是失望和委屈多过于恨。失望他原来从不曾爱过自己,委屈自己从不曾在他心里留下半点位置。
柴北恒痛苦地闭上眼睛,一滴泪无声滑下,落入悠悠碧水,转瞬无痕,“庸人自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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