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北恒运气冲开了穴道,红疹便如被堵的洪水,一得解便四处泛滥,只除了一张脸和露在外的一双手得以幸免。刚才食了鱼肉不出一刻钟身体便有了异样,不得已自己只能运功将其压制在左边,幸而叶庭清没有把她的两只手撩开检查。
只是这浑身麻痒如被万蚁啃食的滋味真不好受,这叶庭清大概就是老太爷专门派来折磨她的克星!就在这时,门外脚步声响起,柴北恒赶紧放下衣袖。
“殿下,”柴一探头探脑地走进来,将手中端着的醒酒汤放在桌子上。柴北恒没有应他,一双如幽潭般的眼眸冰冷地看着他。
柴一不自觉打了个寒颤,知道她是生气了,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白瓷瓶,解释道,“殿下,您别生气啊!我知道您不能吃河鲜,可是他们都备上了我们若是推辞的话,不就显得欲盖弥彰嘛!所以我和叶和去熬醒酒汤的时候假借去茅房,悄悄找了混进来的兄弟,刚好有在药房打杂的,就给您找来了药……”
“你啰啰嗦嗦还没完了,”柴北恒心累地闭了闭眼睛,“等你说完,我都被痒死了!”
“啊?哦……”柴一连忙倒了杯水,将手中的药拿给柴北恒服下。服下药后,柴北恒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这话痨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这要是在战场上等你把话说完了,你可能就已经被射成筛子了!”
柴一有些无措地摸了摸头,小声嘀咕,“这不是您的眼神太恐怖了嘛,把我给吓的……”
“你还说!”柴北恒瞪了他一眼,道,“打探到什么没有?”
“有,”柴一神情一肃,一五一十回道,“虽然我们的人进来没多久,但也打探到了一些东西。端王虽说是国子监的祭酒,但也只是在月初和月尾来两次,院中之事大都交由两位司业做主。”
柴北恒笑了笑,“他自然是惜命的,这荒山野岭可比洛京好下手的多。”
“还有,这里表面是不分贫富广纳天下学子,可是寒门子弟常常受到富家子弟的欺凌打压,而这些端王根本坐视不理。幸而院中另一名司业黎明渊与狡猾谄媚的周义不同,此人清直方正,也大概是同出寒门的缘故,所以竭尽所能地护着他们。两位司业互不对付,所以这院中自然而然地分成两个了派系 。”
柴北恒听罢,沉默了片刻,“好了,我知道了,去歇息吧,记住留意洛京的动静。”
“是,属下告退。”柴一恭敬地退了出去,轻轻将门关上。
柴北恒脱了衣服躺在床上,慢慢想着刚才柴一得到的消息,无声地笑了笑。端王此人看来不仅自卑还心胸狭隘,自己出身低微,就觉得别人应当比他更加卑贱才是,不过这国子监中如此泾渭分明,倒也是挺好……想着想着,便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寒冷凄清的雪夜里,有人拥被酣然入睡,有人却独坐灯下久不成眠。
叶庭清坐在桌前,案上烛火忽明忽灭,将他清冷俊逸的脸庞渡上了一层浅淡光晕,不显温润,更显凄清。
一双星眸若冬日寒潭般孤寂无波,只是定定地看着手中的桃花木簪,那发簪质地已经陈旧,而边角光滑,像是被人长久的放在手心摩挲。
曾经,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这只是一场为达目的逢场作戏。然而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谁又分得清。
半夜。
大概是酒喝多了的缘故,柴北恒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口干舌燥。正欲起身倒杯水喝,却忽闻窗边有响动,神色一肃,手抚上腰间,那里,缠着一把软剑。
一双手颤颤巍巍地攀上窗台,紧接着一个黑不隆冬的头伸进来,忽见昏暗房间中寒光一闪,有什么冰冷如蛇横在自己颈间,抬头望去柴北恒一双眼睛在月光下杀气腾腾。
“别别别,”李即墨连忙小声道,“是我啊!”
“你梦游啊?半夜三更不睡觉跑这里来了”柴北恒收起剑,转身朝桌边走去,倒了杯水,边喝边道,“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不是?”
李即墨赶紧爬上来落在房间里,走到柴北恒身旁坐下,“我这不是担心你嘛?”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白瓷瓶递给柴北恒,“诺,快吃了!”
黑暗中,李即墨头上大包紫胀发亮,而眼中的希冀闪烁如光,柴北恒愣了愣神。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药,心中有种酸意淡淡蔓延,眼里不自觉氤氲了湿意。抬手摸了摸他头上的包,有些愧疚地道,“还疼不疼。”
李即墨突然身体僵直,紧张地动也不敢动,声音有些沙哑颤抖地道,“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次主动关心我。”
忆起年少之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后一朝之变,渐行渐远。柴北恒心中一痛,声含哽咽,“墨儿,这一切都是命数。这么多年了,我早就不怪你了。以后的日子还长,好好活着,不要再背负着这些沉重的枷锁了。”
“不!”李即墨反手握住他的手,双目猩红,“你知道的,我要的从来不只是我自己一个人的平安喜乐,若是你一日沉沦深渊不得解脱,我李即墨自是永世负罪。”
柴北恒低垂着眼眸,没有回答他的话,默了片刻问道,“事情办的如何了?”
没有得到任何答复,李即墨有些失望,不过想想时间还长,自己总有一天能够打动她。笑了笑回道,“已经派人去了塞北,约莫这个月月底就能抵达京中。”
“那就好,”柴北恒抽回了被他握住的手,站起身来,“好了,你快回去吧?呆久了让人生疑。”
却在此时,身后李即墨大力一拉,柴北恒猝不及防之下扑在了他的怀中。
“你……”来不及惊呼,李即墨附身吻上了她的唇,柴北恒眼睛蓦地睁的老大,脸红如血,又羞又怒,手上一使力便将他推倒在了地上。
尽管摔得很痛,李即墨却不敢大声叫唤。捂着屁股爬起来,哀怨地看了柴北恒一眼,便垂下了头,准备等着她暴跳如雷的胖揍。
“噗呲!”柴北恒原本一腔的怒气,在看到他这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时,却轻轻笑了起来。
“你不怪我?”李即墨诧异地睁开眼睛问道,“你真的不怪我?”
“好了!回去吧!”柴北恒起身伸了个懒腰朝塌上上走去,躺下来懒懒地道,“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额……李即墨呆愣了半晌,看着塌上的柴北恒有些欲哭无泪,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禁对自己引以为傲的容貌产生了怀疑,“难道我就这么没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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