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猝不及防之下被她扑了个踉跄,稳住身形后有些惊魂未定地抚了抚胸口。
柴北恒也伸手帮他抚了抚,“王伯父!您是有心疾吗?那可不得了!侄儿府上小六他爹就是因为突发心疾死的。”
端王被她的话一噎,差点真的一口气上不来,可偏偏她的眼神里全是认真,仿佛真担心他有心疾的样子。端王干笑了一声,“王侄放心,王伯父身体康健的很!”
“那就好!”柴北恒松了一口气,“王伯父出声阻止,是想让侄儿不追究叶公子的刺杀之罪吗?”
“王侄,”端王对着柴北恒和蔼可亲地笑了笑,“常言道以和为贵,王伯父这次想做一次和事佬。叶公子也是无心之失,况且王侄不日就要入国子监了,以后与叶公子还是同窗,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王侄就饶了他这一次如何?”
柴北恒听罢,眉头紧皱,面色十分纠结。默了片刻,对着端王肩上一拍,“好吧!王伯父既然为他求情,那侄儿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他好了!”我特么放过他了才有鬼!
端王猝不及防之下又差点被柴北恒拍了个踉跄,这死小子手劲儿还真大!转身,语重心长地对叶庭清说,“还不快谢过成王殿下!”
“谢过成王殿下!谢过端王殿下!”
柴北恒对着端王拱了拱手,“以后入了国子监还有劳伯父多多照顾!”
“侄儿这不就是见外了,”端王拍了拍柴北恒地手,“咱们可是一家人!”
“是,王伯父说的是,”柴北恒笑了笑,一家人,一家人你能费尽心思地杀我。“那侄儿告退!!”
“王侄好走!”
柴北恒朝着后面一直跟着的马车行去,转身的瞬间原本笑意盈盈的脸蓦地一变,凝满霜雪之气,浓丽眉眼中恨意滔天。
端王看着柴北恒的背影,嘴角不着痕迹地轻蔑一笑,转头对着叶庭清道,“以后小心些,这位可是个跋扈的主。”
叶庭清看着柴北恒离去的方向有些心不在焉,听到端王的话立即收回目光,“是,庭清记下了。”
“好了,”端王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吧!”
马车上,南胧月看着叶庭清有些疑惑地问道,“表哥,刚才的事……”
“没事,”叶庭清转过身来看着她温和地说,“你放心吧,就算他是王爷,咱们靖安侯府也不是随随便便能动的!”
“那我就放心了,”南胧月温柔地笑了笑,臻首峨眉间顾盼嫣然,但是袖中的玉手却不自觉紧握成拳,青筋毕露。
表哥从去年年底开始,常常有一段时间不在府中也不在国子监 ,没人知道他的行踪。而如今归来后,虽然与以往并无任何不同,可是她与他从小一起长大,如何能看不出他眼底的淡淡忧愁和心不在焉。
她只是一个家道中落前来投靠候府的表小姐,若不是靖安侯夫人是她的姨母,她怕是候府的大门都进不去。她喜欢叶庭清,可是她这样的身份也只配给他当妾。
五年前他中毒,她将毒引到了自己身上,此后他对她处处怜惜包容,并许诺娶她为妻。虽然后来她的毒已经解了,但她却不敢让他知晓。姨母说了以后候府的世子会是他,那她一定会是候府的世子夫人,这件事她不允许出任何的变数。
柴北恒一脸阴郁地回到了成王府,明晓月看着他胸前的血迹大惊失色,“殿下!您怎么出去一趟又受伤了!”
“大概是……我是个比较爱受伤的人,”柴北恒笑了笑,只是笑容里到底带了些淡淡的苦涩,若不是怕端王发现她的武功,她也不会接下叶庭清一掌,“晓月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可是,殿下的伤?”
“没事儿,”柴北恒摇了摇头,进屋关上了门。下午天色愈发阴沉,房中还未点上一盏烛火,柴北恒坐在一片昏暗里,唯一双深邃眼眸绽放微光。
她这一生快乐的时光,不过是哥哥未死之前的短短十年。
战场失忆流落到潘阳郡,于冰寒雪削绝境处遇叶清就像是一抹白月光照入了她冰冷黑暗的心底。无论他对她不过是举手之劳的施舍,还是随心所欲的怜悯,至少在那一刻她的心底繁花徐徐盛开的声音来的那样真实。
叶府众人欺她、辱她,可是能和他在一起她就什么都不怕,什么都能忍,因为他是这森凉人世间她所有的力量来源和精神支柱。
这世间最能使人痛彻心扉、生不如死的不是刀枪剑戟,也不是流言恶语,而是来自心底全部信赖的掠夺和人生全部信仰的崩塌。如果一开始,他就对她说清楚他的目的,她未必不会答应,她可以给他她的全部甚至是生命。
可是为什么要给她织一方甜美绮丽的天地,眼睁睁等着她踩下去后,才发现那层看似美丽的地毯下实则是一方布满深寒刀光的陷阱。 她摔的那样惨,伤的那样狼狈,失去了孩子,被逼无奈跳下了千丈湖,从此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叶清,叶庭清,” 柴北恒有些失神的喃喃着这两个名字,突然目光阴郁,抬手拂落了桌上茶盏,四分五裂的声音在这昏暗幽静的室内显得刺耳惊心。
守在外的明晓月闻声一惊,看向一旁的柴一小声地询问道,“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殿下如此生气?”
柴一无声地摇了摇头,此事王爷不想提我自是不敢声张。
夜里,子时。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飘出了成王府,往黑暗下的大耀皇宫而去。
柴北恒一身黑衣劲装如同黑暗中游移的鬼魅,躲过了宫墙上御林军巡视的目光贴了东门墙壁之下,整个人隐于夜色,唯有露在黑色面巾外的眼睛闪烁着摄人星光。
只要再等半刻钟,趁着御林军换防之际她就能溜进去,东门进去就是偏僻的冷宫,翻过冷宫往北而去有一条小道能直达牵机卫所在。
终于等到丑时一刻换防之际,楼上那队御林军向左转身之际,柴北恒掏出了怀中攀墙锁向上一掷,如同一只壁虎悄无声息地攀了上去。从右而出打头的士兵,只觉眼前呼啸而过一阵隐隐氤氲墨色的劲风,却又眨眼消失不见,不禁怀疑自己是否是夜深了看花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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