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但她离京太久,一时半会儿真寻不到这声音的主人,白泽坐在她对面,往她身后瞟了一眼,然后嘴唇微动,无声的对她说
白泽:林宛然
董筱影立刻明白,却不懂林宛然为何会此时出现在郊外客栈,还有她刚才说的话也很令人费解,什么叫也不看看京城现在什么样了,京城哪样了?
她没有动作,静静听着林宛然和那男子的下文,但闻男子重叹一声道
张竹:唉!当权者看不清局势,苦了百姓啊,倘若坐在那皇位上的是摄政王,大宋才能长盛不衰
最后一句话说时将声音压的极低,毕竟是大逆不道的话,不能闻于外人耳,可还是被董筱影和白泽听了个一清二楚,董筱影眉心拧得更甚,她从未听过那男子的声音,但既然林宛然与他在一起,那想必就是张竹无疑,张家顶着个县主之位,既然张竹都这么说,想来京中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林宛然接话,却说起此番行程
林宛然:咱们此番往安平郡去也不知是不是明智之举,那是她的封地,是不受朝廷管控的
林宛然眉间忧色迟迟未散,张竹也十分耐心的宽慰她道
张竹:无论如何也得去看看,那块封地不算富庶,王妃还没来得及做以安排就…
后面的话就没往下说,只道
张竹:既如此,咱们过去就当替她守好那片地方,左右家里不缺银子,死去的人不能再生,那就让那片土地替她向阳而生
这番话给了林宛然动力,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没再说什么,只大口吃着碗里的热汤面,身后再没传来二人的说话声,许是隐约听到了夫妻俩的谈话,端着菜的小伙计也一边走一边摇头叹气,却也只是叹气,不敢多说别的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该说的他不能说,但心里却都知道
董筱影眨眨眼,对白泽说
董筱影别看了,吃饭
说着,自己先埋头吃了起来,白泽其实听了林宛然夫妻二人的话心里不太好受,想跟董筱影分析分析京中局势,却不知该如何说,京中局势已经很清楚了,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无从得知,但是能把官家人逼离京城到安平郡去谋生,就说明京城已经变天了,于是他也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应对接下来的事
饭后,董筱影到柜台结账,那桌酒菜也就值五两银子,她却十分大方的递过去百两的银票,着实把掌柜的吓了一跳,毕竟小本生意,没见过这么大面额
掌柜:呀!姑娘这…奴家小本生意,找不开啊
确实找不开,这一百两买她这个客栈差不多都够了,可董筱影却没有把银票收回去
董筱影这位姐姐,我是外乡人,想打听打听京城的情况
掌柜的哪里会拒绝,于是做了个请的动作,将贵客让进雅间坐下,然后细细讲起京中之事,只不过说起这些事也是连连哀叹
掌柜:姑娘虽是外乡人,也该晓得摄政王妃死在雪雀的事吧
董筱影点头,掌柜的又说
掌柜:王妃待百姓们不薄,听闻死讯咱们心里都不好受,想着至少找个地方去烧柱香,磕个头,祭奠祭奠,可左相…不,如今该叫一声董先生,董先生犯了大过错,私通外敌被人抓到把柄,董家倒了,左相府被封,凤夫人也是整日里郁郁寡欢,鲜少出门
掌柜的说到这还不禁唾骂起董卓林
掌柜:呸!叫声董先生都抬举他了,从未听说私通外敌的奸臣还能活下来的,还不是沾了王妃的光!可谁人不知那位左相大人曾经几次三番的想除掉王妃,这样的人怎么有脸靠着死人的庇佑活着!
董筱影也是万分唏嘘,只道是她这爹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好端端的日子过了个稀巴烂,一朝左相竟能惹得百姓连连唾弃,臭名昭著
董筱影只是这些?您这客栈的客人好像都是从京城出来的,这是怎么了?
提起这个,掌柜的又叹气,连连摇头劝董筱影
掌柜:姑娘啊,听姐一句劝,回去吧,如今京城已然不是人人向往的地方,城里物价飞涨,冤案不断,官府之前还能管管,后来治标不治本,渐渐的也就没精力管了,就连富商手底下银钱也有些周转不开,一个个都打算往别处去
董筱影心头怒火顿时达到顶峰
董筱影这样的京城还叫什么京城!难道皇帝坐在朝堂上是个摆设!?
她是真生气了,恨不能现在立刻冲进皇宫去问问炎战这到底怎么回事,她知道他无能,前十二年当傀儡当惯了,担不起大事,却没想到一代君王能昏庸至此,他们才离京几日朝廷就乱了,那么她走这一遭又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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