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认清了翠儿的脸,也没见过死人,吓得不由得倒退几步,腿直发软,幸亏有董娇雁和丫鬟扶了一把才没一屁股坐到地上,可随后便止不住的哭泣,要知道翠儿是她的陪嫁丫鬟跟了她十几年,这些年与她一起经历了太多,如今无缘无故的躺着地上成为一具尸体,这让她怎么能不痛心?
柳氏句句哭诉,听的在场众人也一阵唏嘘,安氏深吸一口气上前用帕子将翠儿的脸盖上,免得吓着了女眷们,目光一撇,却发现死者手中捏着什么东西藏于袖中,她慢慢弯下腰朝袖口看,身后女眷也好奇的抻着脖子张望,身边的丫鬟立即上前将袖子掀开,忍着恶心掰开了翠儿的手,就见掌心中捏着一只耳坠子,没错,是一只,此时就听身后的老夫人问
老夫人:安氏,那是什么东西?
安氏转回身朝老夫人施了一礼
安氏:回老夫人,是一只耳坠子
老夫人:嗯?一只?
老夫人皱了眉,脸色有些难看
老夫人:这么说,另一只耳坠子就在凶手手上了?
安氏没说话,算是默认,柳氏这时也止住了抽泣,大喘了几口气心情也平复了许多,只静静的等着结果,老夫人走上前去,看了一眼翠儿和手里的耳坠,怒哼一声
老夫人:看着耳坠的材质,是玉质的
老夫人看了安氏一眼,安氏立即了然,接着说
安氏:如今这府上能用得上玉耳坠的,一是老夫人,二是妾身,三是徐姨娘,老夫人敛财,却从不铺张浪费,更何况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早就不适合这些耀目的首饰了
安氏忽然扭头朝徐氏那边看了过去,不过不是看徐氏,而是看她身后一个低着头的丫鬟,安氏忽然就笑了,她问
安氏:徐姨娘何时如此节俭了?身边的丫鬟连副耳坠子都戴不起?不对啊,徐家家大业大,是不该在钱财上如此苛待妹妹的
徐氏在听安氏提到自己时不由得打了个激灵,也在那一瞬调整好状态,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站着的丫鬟,僵硬的扯了一抹笑,对安氏说
徐氏:姐姐这说的是什么话,正如姐姐所说,妾身手头不缺银子,怎么能做吝啬之人,至于这丫鬟今日没戴耳坠子,想来应该是起晚了,一时疏忽
她垂下眼去不再看安氏,她安排这出是给安氏出难题,府里无缘无故死了人,安氏若不拿出个说法难以向众人交代,只要安氏的主母地位有所动摇,她就有机会翻身,本以为安氏性子柔弱做事也强硬不起来,董筱影一走,这人就是个纸老虎,顶着主母的空架子而已,谁承想安氏一上来就把矛头直指向她,也怪身后的这个奴才办事不利,竟然让人抓了把柄,那另一只耳坠想来应该扔掉了
一想到那个耳坠子可能被处理掉,死无对证,徐氏又平白增了几分自信,于是当安氏提出要搜身的时候她挑了挑眉,很痛快的答应了,可身后那个丫鬟慌了,因为她只把另一只耳坠藏在了身上,不放心丢在其他地方,万一被别人捡到就坏了,如今想来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是要坏事啊
那丫鬟还想挣扎几下,可架不住两个小厮力气大,一通搜身下来在袖子最里面搜到了那只耳坠,丫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徐氏也看傻了,自己这是带了个什么玩意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丫鬟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
香兰:大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是徐姨娘只是奴婢的,求大夫人宽恕啊!
香兰听说安氏好说话,所以最终把希望寄托在安氏身上,希望这位主母能大发慈悲一回,可是她们都想错了,安氏早就不是之前的安氏,她在做事时身上多了几分董筱影的影子,变得更加雷厉风行
还不等安氏开口,徐氏就“嗷”是一声大叫,指着香兰破口大骂
徐氏:小贱人我撕烂你的嘴,自己手脚不干净还想把脏水泼到我头上?吃里扒外
骂的不过瘾还上了手,一个丫鬟哪儿是徐氏的对手,不一会儿的功夫徐氏就坐在香兰身上朝着那张脸左右开弓,现在的她哪儿有给老夫人请安时的贤良文静,本性暴露,众人都向她投去一个鄙夷的目光,原本打下人出气是没什么,可后来柳氏最先感觉不对劲,徐氏这是要将人打死呀,如此一来岂不是死无对证?那翠儿的仇该找谁去报?柳氏赶紧冲上前试图拉开徐氏,一边拉还一边大喊
柳氏:快拦着她别把人打死了!
可惜,柳氏身娇体弱,更不是徐氏的对手,徐氏一巴掌甩了过去,女子的指甲又尖又长,柳氏中招,脖子上被抓出两道血痕,一下子跌在地上,安氏和老夫人赶紧去扶柳氏,另有下人在安氏的示意下强行把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拉开,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去请了住在府上的客卿大夫,一时间花园里乱作一团
终于,徐氏平静下来,大夫也到了,是个中年男人,给柳氏把了一会脉后忽然笑了,赶忙给老夫人道恭喜
客卿大夫:恭喜老夫人,这位姨娘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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