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长宿是修为不俗的医修,又继承了母亲极为特殊的血脉之力,对修行者的灵力波动乃至寻常百姓的气息变化都极为敏感,在木长归睁眼醒来的那一瞬间,他就察觉到了木长归的气息一顿,于是不客气地拆穿:“为何要装睡?”
他一边说着,一边抽回了抱着木长归的手。
果然......木长归默默地叹了口气,但他真的不知道,木长宿放开对他的拥抱仅仅是因为两个人已经完成了治疗,而不是因为害羞。
木长归只好睁开双眼,正对上木长宿一双盛满了疑惑的漆黑双眼。那双眼睛太清澈,没有一丝被人情世故沾染了的尘埃,宛如盛夏长夜里倾斜在天边的那一条星河,浩瀚又璀璨。
木长归感觉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
“为何又脸红?”木长宿看着木长归泛红的脸颊和耳根,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额头,又为对方诊脉,“没发烧啊......”
随着两人之间的肌肤相触,木长归的脸红的更厉害了,心跳也更快了。
他好急,想了半天才想到一个蹩脚的理由:“浑身动不了......难受。”
“哦。”木长宿恍然大悟,然后便动手去拆解木长归身上的绷带和夹板。
木长归因为全身骨折,之前为他治疗伤势的人便脱光了他的衣裤,还在他的身上涂满了续骨的白色药膏。随着木长宿宛如抽丝剥茧一般的动作,柔软细腻的指腹在木长归周身的皮肤微擦或轻触。像是技艺卓绝的琴师,将一根根琴弦轻拢慢捻,声声入耳,抵达心脏;又像是久旱逢甘霖的荒漠,雨打沙坑,留下每一点清晰可见的躁动。
木长归长这么大以来,于记忆之中,还是第一次这般毫无保留地对另一个人裸裎相见,并任由对方将自己随意摆布。就像是一只爪牙和戒心都还未长成的幼兽,对着猎人一脸迷茫和无辜地伸展四肢、袒露肚皮,暴露了自己所有的要害。
“胸肌和腹肌都很好看。”由于木长宿的身子微微前倾,两人之间的距离贴近、气息交融,木长宿温热的呼吸吹拂着木长归的脖颈、胸膛......
那一瞬间,木长归只觉全身的血液仿佛翻江倒海一般地往脑子里涌,耳朵里嗡嗡直响,小腹里像是猛地窜起了一缕火苗,隐隐有蓬勃生发的趋势。
他赶紧扯过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手忙脚乱地遮掩着自己的难堪。但他又不敢拿起木长宿的手,他害怕自己表现出来的任何形式的抗拒,都会让木长宿又离自己远了一些。
“肌肉的手感也不错,骨骼发育的也很好,脏器功能健全,经络运行通畅,阳气......为何在内经游走得这般冲动?”木长宿的指腹划过木长归块垒分明的胸肌和腹肌,一路向下。
木长宿的手心皮肉细嫩,伴随着那有一下、没一下的充满了好奇地揉捏,一种酥麻绵软的颤栗传遍木长归的全身,小腹里的那一缕火苗也越烧越旺,渐成燎原之势,烧得他的脑子晕晕乎乎,烧得他口干舌燥。
他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了脖颈和前胸,禁不住绷紧了全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连脚趾都蜷了起来。他扭头看一眼似是在认真思考什么了不得的疑难的木长宿,迷离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了木长宿微微抿紧的浅红色双唇。
一丝几不可闻的细碎呻吟从他的喉咙里溢出,他羞耻地把自己的脑袋都藏进了被子里。
事后木长归想明白了,大概是因为木长宿的成长之中从来没有其他男性的参与。木长宿的母亲性子高傲,与木长宿也不亲近,自然不会和木长宿谈论有关这些方面的事情。木长宿的好奇是很纯粹的,只是对于另一个男性人体发育的疑惑,没有其他杂念,这反倒让他觉得自己的心思龌龊了一些。而且......自己当时为何会有了反应?那可是自己一父而出的亲弟弟......木长归的心中陡然一惊,意识到自己是不是不对劲?
晚些时候,有仆从过来伺候,他没让进。
“你喜欢白衣?”他问木长宿。
木长宿点头。
于是他起身下床,自己先穿戴整齐,又从柜子里翻出一件自己前几年穿过的、还算新的月牙白长袍给木长宿。他拉着木长宿站在镜子前,自己的衣服木长宿穿着还算合身。他为木长宿整理衣襟的时候,木长宿没有像前几日那般抗拒他,这教他又不禁心生许多的欢喜。
他的指尖划过木长宿白皙修长的脖颈,传来的细腻触感便教他的心里一颤、一颤的痒。他垂着头,看着木长宿微微抿紧的浅红色双唇,心想,好润......忽然就怔住了。
“怎么了?”木长宿仰头,疑惑地看着僵立不动的木长归。
两人几乎是面贴面,彼此之间的呼吸可闻,木长宿身上散发的草木药香很清新,教木长归觉得很舒心。随着木长宿的仰头,那温润的浅红色双唇就凑近在了木长归的嘴边。那一瞬间,木长归的脑子发蒙,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木长归的身子难以自控地动了动,与木长宿之间的距离又贴近了一些,只差一点......木长归猛地松开木长宿的衣襟,后退一步,一脸惊骇地看着依旧是神色不解的木长宿,如梦初醒。他慌乱地避开对方的视线,极是狼狈地转身,绕过屏风,夺门而逃。
腊月三十,岁尾年关,将近傍晚的时候,木如海正在议事大殿内与宗门的各位峰主和长老商谈要事,一个仆从赶了过来,将木长宿与木长归苏醒且痊愈的事情禀告了木如海。
“痊愈?”木栖霞愣愣地看着那仆从,神色有些惊愕又有些不解地发出疑问。
“是。”这仆从叫做木衷,是个二十来岁、长相清秀的青年,自幼便被买来森罗宗,负责贴身伺候木长归的饮食起居。
他恭恭敬敬地对木栖霞行了一礼,又细心地补充道:“两位少爷不但能够下床走动了,而且看着可精神,像是没有受过伤似的。”
其实他也满腹疑问,惊愕和不解一点都不比木栖霞的少。他还记得那日深夜,这些宗门长辈们火急火燎地将两位少爷带回来的时候,明明都是那般的伤势惨重,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在座的其他人也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他们也都清楚地记得木长宿和木长归在那日深夜的命悬一线,还有几乎快要发疯了的木如渊。木栖霞带着自己座下所有的得力弟子,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忙活了一天一夜,才终于保住这两兄弟的性命。
于是没有头绪的众人便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木栖霞,这位宗门最出色的医修。
木栖霞拧紧了一双修眉,摇了摇头:“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你先回去吧。”木栖霞打发走了木衷,随即又目光隐晦地看一眼众人,低声道:“起死人、肉白骨,传出去......未必是好事,你们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木如澜几日前说过的那番话又在众人的耳边回响:“我在想,那位小侄儿,和他娘......是否与回春宗大有渊源......”
一个真正地能够起死人、肉白骨的医修,会引得天下所有人的觊觎,任是谁都会不择手段地把他攥在手里。
木如海、木如渊、木如澜和沈云眠尤其为此揪心,他们四人可是心知肚明,宗门内还潜伏着一个峰主或长老级别的内鬼!
“藏不住的......”沈云眠有些焦虑地扶额叹息,她也不禁有些怀疑自己那夜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失策。
交耑是所有祸级妖魔之中实力最为强大的一种,破坏力惊人且具有极其可怕的再生能力,一般的灵识境修行者根本不是其对手。她的本意只是想借由交耑留住木长宿,一旦木长宿受伤,自己便会于紧要关头出手相救。但事情后续的发展却超出了她的控制,她本以为木长宿身为医修且年纪又小,即使修为达到了灵识境,所修炼的功法心诀也应该更偏向于治愈系的辅助一类,却没想到木长宿的战力竟如此强悍,不但拼着自身胸膛被触腕贯穿的惨重伤势在短时间内将交耑斩杀,令她没有出面的机会,反而还暴露了木长宿近乎于起死人、肉白骨的妙手回春之术。
至于木长归的重伤,也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
可她扪心自问,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森罗宗传承了数千年的宏伟基业啊!现在的时机还未成熟,她还不能向木如海和木如渊等人坦白自己的罪行——确实是罪行,她对此心知肚明,也从未想过要在日后为自己开脱。为了留住木长宿,她放出了交耑,不但导致木长宿和木长归重伤濒死,还使得茂安城内的百姓死伤数十人。
她的良心也因此备受煎熬。
“是福是祸,还是天意?”木如海眯了眯眼,“恰逢小侄儿将要离去之时,便有交耑现世。小侄儿以一己之力及时斩杀了这只祸级妖魔,使茂安城内的百姓伤亡降到了最低,此举于宗门及民生都可谓是大功一件。虽说小侄儿也因此留了下来,但......交耑现世的时机实在是太巧了一些。”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余光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沈云眠。
沈云眠似无察觉,默然不语。
“竟真的是灵识境吗?十五岁的灵识境。”
“若非是灵识境的修为怎能斩杀交耑?呵呵,此事若是传到罡风宗,保准教忽衣落那贼人嫉妒得眼都红了。”
“那贼人会不会因此心怀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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