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垚给他指了指道:“你看,他是在杀死第四个人抛尸的时候当场被抓。前三个人都有案底,但是第四个人没有。是一个教书先生。”
乔楚生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
路垚解释道:“问题就在这里。案发当晚,王一刀从相好家中出来,偶遇教书先生,两人发生肢体碰撞,王一刀觉得被冒犯,当场将对方斩杀。前三起案件,都是谋杀,用大刀斩首,最后一起,是冲动杀人,用匕首捅了心脏,虽说都是刀,但性质和杀人动机迥异。还有,卷宗的行文也有点奇怪。”
乔楚生凑上去问道:“那有奇怪?”
路垚皱眉道:“你这文盲当然看不懂了。你仔细看,前三个,第一人称口述,和第三人称客观描述混合记录,比例大致是3:1,第四宗案件,基本是第三人称客观描述,几乎没有第一人称口述。”
乔楚生这段时间也一直学习他们怎么办案,一下明白了这里的猫腻,于是说道:“也就是说,第四个是被栽赃的。”
路垚笑道:“我可没那么说。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情况,会出现这种结果,就是审讯时,严刑逼供,前三个,犯人神志还清醒,可以正常供述,到最后一个,已经撑不住了,但上头急着结案,就替他写了。”
乔楚生点头道:“是有这种可能。杀一个也是死,杀四个也是死,只要他承认了一宗罪,最后结果都一样。这个时代,在上海,想找到没有瑕疵的案件怕是很难了。”
路垚轻叹一声道:“所以,我们得去查那个教书先生。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这个案子的唯一的破绽。不然的话,那就是大海捞针,无从下手啊。”说着,路垚就合上了手里的卷宗。起身要走时候,就看到身后的书柜里全是案子的卷宗。他随手抽下来一本刚要翻,嗤啦一声就给撕破了。当即皱眉道:“这是什么破纸?”
乔楚生笑道:“没办法,卷宗多,为了节约成本,我们都用这种工业造纸了。”
路垚突然问道:“这种纸,什么时候开始用的?”
乔楚生摇摇头道:“具体我也不知道,不过看有些陈年的卷宗最早的有民国初年的。”
路垚说道:“你看看这个,是警察局的卷宗吗?”
乔楚生接过来摸了摸摇头,路垚大有深意道:“这是宋厅长桌子上的那份。”
乔楚生马上明白过来道:“你的意思是,这份卷宗不是科长的,是别人造了一份,给他的?”
路垚点点头,乔楚生问道:“谁会给他一份十年前的卷宗?”
路垚沉吟一声道:“当然是凶手了。不然还能有谁?”
乔楚生当下就出去寻找这个教师家属的下落。一直到了晚上基本是一无所获。毕竟这是十年前的案子,上海滩早就沧海桑田,别说他这么一个默默无闻的教书先生了。而坏消息还不止这一个,刚才白幼宁打来电话,那个王一刀一辈子没娶妻,自然也没有生子。父母早就在他年幼时就过世了,他从小跟着他师傅长大,而师傅民国初年也过世了。所有的线索到了这一步,似乎都断了。
乔楚生心里烦躁不安,烟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路垚则在房间里东看看,西看看。整个房间是一个密闭的空间,饶是他聪明过人,竟然一时间无法看破凶手是怎么布的局。最后累的实在不行了,干脆瘫坐在沙发上不在动弹。
此时已经夜深人静,整个闸北厅除了值班的都已经回去了。而值班的人也因为宋厅长的案子没有敢大声喧哗。导致房间里安静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路垚在沙发上躺了一会突然侧耳认真听了起来。乔楚生看着他的样子就问道:“你贼眉鼠眼的干啥呢?”
路垚做出了禁声的动作道:“你仔细听,这个房间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乔楚生安静下来,仔细的听了一会发现除了两个人的呼吸声似乎并没有别的动静。于是用疑惑的眼光看向路垚道:“你不是想告诉我,刽子手就在这房间里阴魂不散吧?那正好,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鬼,今天正好能开开眼界。”
路垚皱眉道:“我说你到底着急不着急?”
乔楚生正色道:“你说,你听到了什么?”
路垚咬牙道:“你再仔细听听。”
乔楚生都纳闷了,于是凝神静气认真听了起来。刚开始确实没有听到什么,不过过了一会,他好像听到了极其细微的嗡嗡声,而且这个声音不是很稳定,时有时无。有些像电流声又有些像风声。
路垚问道:“你听到了没?”
乔楚生点点头。两个人便不约而同的起身开始在房间里找了起来。这个房间并不是很大,所有的东西一眼就能尽收眼底。两个人找了一会没找到声音的来源,于是就到了里面的卧室。一抬头就看到卧室的窗户上,装了一个排风扇,此时在微风的吹拂下,正在旋转。极其细微的嗡嗡声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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