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生气,因为她竟是那般不管不顾的模样,所以,不管他现在,未来是如何优秀,她都不会心动半分,她终究和从前那般吗?丝毫也不能拨动她的心弦吗?!还是不说话。八年了,当真是一句话都不想与他说吗?
亏他从未忘记过她半日,他心心念念之人不过如此弃他如弊履。他念着又有何用?至于他的挚友正沉思着两人的关系,究竟是如何的。
他背着的手紧握,“临姑娘,最近名声大噪,想必身价不菲吧?!贵府可请不起如此清高的倌人!”他以为,这样,她会反驳,可是没有,她沉着脸,将琴抱起来走了,背影渐行渐远,没想到再次离别,她还是未留只言片语,只多了一抹背影。
她就如此讨厌自己吗?!他咬着唇,“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是你的,你的……”“你是她的什么?”傅念瞥了他一眼,“亲人。”
临儿,三年前我爹娘去世,我只有你了,你不能讨厌我,记得吗?曾经我发誓要娶你为妻,你可是应了的。所有人都可以讨厌我,唯独你不可以。
小念,没想到我们会如此相遇,没想到,我们曾经相遇过很多次,我想过很多次我们相遇的时候,却没想到是这样的。你恨我吗?你说的话,印在我的心底,见过那么多人爱恨离别,没想到亲身体会是这种揪心的疼。
她抱着琴,每走一步都魂不守舍,傅念,早已不是她的小念了,他已经金榜题名,大有作为了。她唇角挂着笑,他现在很好,比她还好,这不就是她期望的吗?
可是,他不是她的了。
“傅念,你与临姑娘相识,怎不知她是哑巴?”傅念蓦地看向他,“你说什么?!”“怎的,你还真不知道?难怪如此咄咄逼人的放狠话。”
傅念眼眶微微湿润,他究竟做了什么啊!!!话语在喉咙哽咽吐出,“你说,她哑了?再也说不了话?!”“是啊!这个人人都知道啊!呃……如果她不是哑巴,以她的姿色,早就被接客了,又何必做清倌。欸!大晚上的,你要去哪儿?!”
临儿!他的临儿!走之前还是好好的,怎会沦落至此?还失了音!今晚还被他狠话相逼。那可是他的临儿!应该放在手心护着!竟不知她吃了如此多的苦头!!!
他来到朱楼,却不敢进去,不知道怎样才能求得她的原谅,不知如何面对她,不知她是否讨厌自己。
他站在门口,不顾别人的看法,直到日出才回去,一回去便听见她病了,而且很严重。
“临儿,那可是状元郎啊!若他赎你回去,那可是富贵临门,不说家财,父母双亡,品性优良,样貌,身材哪样没有?你竟然还不让他进来!”她张开双眼,又沉沉闭下。
她想着,小念还是挂念她的,可是想起昨晚那番话让她的心凉下大半。不可以,不可以拖累他。听大夫说,她心气郁结积于肺腑,怕是好不了。
“唉,临儿,我也是为了你好,你自己琢磨吧!我就先走了。”老鸨走在廊上怎么想不对劲,若是杜临儿死在这里可就麻烦了,声誉不好不说,还花钱买药,既然治不了丢给那状元郎倒也不错。
就在此时,状元郎翻墙进来,逮住她便问,“临儿在哪儿?当年谁将她卖给你的?又是谁让她变哑的'?”老鸨担心他动手,便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还拿了她的卖身契,得了百两银子。老鸨乐乐呵呵的走了,一个将死之人还卖了百两银子。
他捏着她的卖身契,轻轻推开她的房门,看见她躺在床上,憔悴不已,心疼的握紧了她的掌心,她睁开眼,看见是他,“我来了,临儿,我再也不离开你了,说好的娶你,明日我们就成亲好吗?我不想再等了。”也等不起了,临儿,真想现在娶你。
她摇头,眼角落下泪来。不要,我已经病成这样了,我不想看你一个人,你有有更好的选择。
他一手为她擦泪,带着哭腔,“临儿,爹娘死了,我只有你了,你不可以离开我,知道吗?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她微皱眉头,艰难坐起身来,拿出床边的纸笔。
傅念,我快不行了,不要再为我做傻事了,你有大好的前途,也有更好的选择。
他拿出她的卖身契,在她眼前撕掉后,道,“临儿,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把你丢了,这辈子,我的妻只能是你。”
她还想在纸上写什么,却突然被他拥入怀中,“临儿,答应我的不许反悔。”她望了他一眼,在纸上写着,幼时玩笑,当不得真。
他看着娟秀的字迹,却握紧了她的掌心,“我不管,反正你答应了我的。今日,就先和我回家,明日成婚。”
我没力气,动不了,不如……
不待她写完,他就将她横抱了起来,“这样就好了。”她脸微红,才有了一丝血色。他也欣喜,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笑意绵绵。
他到了家门,看见怀里的她睡着了。难道就真的治不好了吗?
夜里,她醒过来一次,看见他就守在她边,手里拿着的是喜服,一点点的折叠好,由于匆忙,所以只好在夜间准备。
别太累了。
他摸摸她的发,“不累,高兴着呢。”
第二次醒过来是在深夜,他抱着她入睡。她转过身泪遮迷了眼,小念,因着这份喜欢,是我自私了,放不下你。手抚上他的轮廓,眼渐迷离,便让我自私一回吧!
第三次醒来,是她穿着喜服,被他抱在怀里拜天地。春风满面的笑容,让她也欣喜,苍白的脸含着笑意。她想唤他一句夫君,可是她早就说不出话了。
他知道,她醒来得越来越晚了,心中不由一窒,却温声道,“累吗?睡吧!一觉醒来就好了。”
不知道,下一次醒来是什么时候了。
临儿 …临儿……临儿……
等我来陪你!
临儿,若真有来世,便做我一生的妻,可好?
一滴墨,入水浓重,肆意飘扬,散尽它的色,才得与水相融。
一把琴,离开生长之处,以死而后生,染尽血与泪,才获心。
纵,无后生相伴。此刻相陪,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纵八年不见,但求一日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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