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皇上,还是不过去?”他伸手,太监立马住了嘴,待听完了花园里二人的谈话,沉沉的道,“我是不是对皇后过于冷淡了?”太监又怎敢乱讲,“皇上对娘娘可是恩爱有加。”
他看着她,“真是如此?”他在骗自己吗?他有好久好久没见到她了,没好好的看看她了,她………有半年未见他一面了。
“皇上,你虽嘴上未说,可每天都会偷偷的在远处望上一望。”“那你说,她可是对我失望了?”太监思索着,“皇后娘娘是皇上你的结发妻子,她唯一的依靠就是你,又怎会失望呢?”他轻声自嘲道,“她尚有贺青云,不知道有多少人垂涎她的地位,又有多少人想拉她爹下水呢!”
“若是让她懂得道理,也不枉我受此相思之苦。”怕只怕她不懂……
看着远处那抹鲜红的人影,有些不舍的离去。“娘娘,你看那边有蝴蝶!”她闻声转过头去,只见花丛浮动露珠隐入泥中。微皱着眉头看着那簇花,沉了眸色。
“皇上,该用午膳了。”他点点头,停下来手中的笔。“皇后那边怎么样?”“还是吃的很少。”“午膳不用备了,去芝兰殿。”
他进入殿中,向前走了几步就看见她在他对面,她只静静看着,四目相对,她眼中分明对他有着几分疏离,脚也不听使唤的停了下来。
“皇上今日怎有空来看臣妾?”他心一揪,这是怪他没来见她吗?!是了,该怪!“皇后可是想朕了?”“臣妾是皇上的妻,定是要日日思着。”
他握住袖子,“全德,准备午膳!其他人先退下。”他径自坐了下来,看着对面的她,看不出什么情绪。指了指旁边的位置,“来,你坐这里。”
她看着他,越来越怀疑到底自己真的了解他吗?她越来越看不懂了。坐到了他身边,什么也不说,他知道她可能生气了,正想着要如何开口,却先听见她开口。
“臣妾深知皇上事物繁忙,等用完膳,便去处理公务吧!”她是在赶他,他心下一凉,强笑道,“无碍,陪皇后更为要紧。”
满桌珍馐,在他眼中却没食欲,“臣妾担不起祸国殃民的罪行,还请皇上以正事要紧。”他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一手托着挪到她嘴边,“公务要紧,饭却不可不食。来,涟漪。”
她心中一颤,贺涟漪。看着他含情脉脉的脸颊,是不是也这样对着婉嫔呢?眉一皱。“皇上,臣妾用过午膳了。”她别过头,不温不火的说着。
他就有些恼了,明明前一秒眼中是动容的,后一秒就皱眉不认人了!执着筷子的手一僵,硬生生的缩回,脸一黑。
“贺涟漪!别不识好歹!是不是窦羡景要回来了所以你要对我如此。”她不语,眸子却听到窦羡景几字忽闪了几下,最后看着他摔筷子拂袖离去。
他失态了,只有在她那里,他才能碰一鼻子灰,可他还记得她近日来是没什么胃口的。
“皇上,这些事情交给御厨来做就行了!又何必亲自下厨呢?”“涟漪近日胃口不好,一会儿好了,你送过去,切记不要说是朕做的。”
“皇上,皇上,不好了……”“怎么了?如此慌张?”“皇后,皇后她不见了!”呵哒!笔从他手中滑落发出声音,“她去哪儿了?!她不在芝兰殿会去哪里?!”“她还能去哪里?!”“窦羡景!!!”他手握成拳,仿佛要将人撕碎一般。
“此事切莫声张,若是有人问起我去了哪儿,你怎么说?”“说,说皇后与皇上在一起。”“很好。”
哐!!!管家看着来人生闯了进来,却拦不住,窦羡景不慌不忙的走出来迎上的却是双戾气满溢的眼,挥退了管家一干人等,一副平淡至极的面容,“不知皇上如此晚来,是有何要事?”
他担忧她,忧她真与窦羡景在一起,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怕自己想要将她剥皮拆骨。问得直接了当,也不管会不会有把柄落下。
“她可在你这儿?”窦羡景垂眸,一怔,饶是淡定的他,也淡定不起来了,“涟漪?!你把涟漪弄丢了?!!!”得到的不是他要的答案,转身便走了,一时心头多了几分急,多了几分忧,多了几分想念,窦羡景没必要骗他,若涟漪真在窦羡景那儿,窦羡景便不会是这副表情。
四周安静的只有快步穿过街道的声音。
咚咚咚……
有人疾步至门边,轻轻拉开,却见他一脸沉闷,等不及下人行礼,径直走向东屋。东屋的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吓到了,那沉寂的眼眸如幽潭,冷得把人冻住。偏就在夏天也让人打了个机灵。(寒颤)
直到看见她在自己面前,眸子软了下来,柔和不已,一下子拥住她,让她都来不及反应。
“你怎么来了?”
他沉着眸,嗅着她的气息,“朕为何就不来?!”
“更深露重,皇上保重龙体,皇宫不能无主。”
“区区宫殿,不要也罢,有你就够了。”
“皇上,后宫的嫔妃可都在等着你开枝散叶。”
“可是吃醋了?朕可不知道,但朕知道皇后怕冷,有朕抱着,才暖和些。”
她的手抚着他的背,像顺毛一般轻轻抚着,他此时就像小孩子,黏着她。“胡闹,皇上贵为一国之君,夜半离宫,行踪不定,必定要人心惶惶。”
“皇后也不小了,回娘家也不是不可以,要与朕商量,若是不想与朕商量,和朕一起回也是可以的。”
他算是看清了,还是要时时刻刻掌握她的行踪,是该安插人了,今日之事不可再有了。
这一日,她方才睡醒,坐起来恍惚间看见个熟悉的人影坐在屏风后。她拂了拂鬓发,才起身,原以为是看错了,正一边换上外衣,一边走出去,竟瞧见他回眸一笑。
“可有扰到你?”
“睡觉倒是不曾扰,只是这一觉醒来,殿内却多了一人,眼睛有些不适罢了。”
咳,敢情是拐了弯的骂他,说他碍眼?!
他一边拿起奏章看着,一边同她缓缓道,“你这殿好似清冷了些,宫人都被你散了没几个,倒不若我来陪你,皇后宫中太过冷清也不甚好。”
她扶了扶发中婢女才为她插上的钗,“臣妾喜欢清冷,瞧着刘昭仪哪儿倒是块宝地,不知皇上何时安排臣妾去那儿?”
他脸一僵,“皇后说笑了。”
她装作一惊,“哟!陛下脸色不太好,可是夜夜欢好伤了身体?”他手一抖,忍着脸上的僵,硬生生憋个笑出来。看着手下的奏章多了滴墨。
“皇后,可是觉得被朕冷落了?”
他本是一本正经,却不料她后一句让他脸色全无。“倒真是伤了身体?臣妾这话还未说完陛下就开始转移了话题。臣妾本以为陛下是在此受了风寒,脸色才如此难看的。倒叫这些婢女要给笑话去了。”
他四下一扫,锐利的眸子发亮,一个个婢女脸色铁青,谁敢拿他当笑话啊?这些人的安危全都系在了皇后与皇上的谈话间,甚至一眼眼神不好就没了命。所以这些人一个个乖得跟个鹌鹑似的,缩着脑袋。
这皇上看着很生气,平日里大多都是笑着的,那不笑看着也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哪似现在这般气得脸色难看,又动不了那人。
这朝里的人都知道,那能让陛下真生气的事肯定是与贺皇后有关的。可是吧,单是贺皇后的身份就已经尊贵了,所以有一些人认为昔日陛下荣登大宝乃是借着贺丞相助力,这根没稳,如何能树立威信?所以得稳住这贺丞相,谁人都知这贺丞相最疼爱自己的宝贝女儿,这皇上肯定得将皇后好生的捧在手心里,才得已稳得住帝位。
至于这皇后与皇上之间的感情,众说纷纭,可到底是怎样的,恐怕只有帝后二人才知道。
“全都下去!”他一恼,扔下了手中的奏章,走至她面前。宫人退出去还关了门,有婢女偷笑,怕是这皇上要好好和皇后谈谈了。
“我觉得你在此处,处理公务不太妥当。”他沉着眸子,笑问她,“何不妥当?我的皇后!”她都不用臣妾了,他也不用朕,没有地位的左右,只有家常的吵闹。
“寝殿处理公文,本就不妥。若是陪我就罢了,只怕皇上没陪的好我,又没处理好公文。这自古以来一心二用本就不妥。”
他低头拉住她的手,眸色仿佛如湖中被揉碎的清波。“涟漪,我为帝还未至一年,许多事都要亲自处理,刘氏一族乃我心头大患唯有慢慢瓦解。涟漪,我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再等我几年,好不好?这几年一过我们就………”他突然语塞,眸色沉寂,他为帝,能给她什么?除了这后位,他什么都给不了。
她看着他一副好似失了魂一般,“就什么?你能陪我游山玩水吗?我要去的地方你能陪我吗?就连平时日里你都忙于朝政,应对嫔妃,又从何许下承诺?!”“涟漪,我,我是爱你的,相信我好不好?”
他好急,急切的就像是母妃当年看着他生病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她一点点推开他的手,“要我相信你?!你有相信过我吗?嗯?为什么连见一面羡景都不可以?”
他听到窦羡景的名字就发慌,就拼了命的想要贺涟漪立马到他身边去。他害怕,怕她被抢走尽管她现在是他的皇后!她们从小一起长大,要不是那件事也不会嫁给。若她看出对他只是好感,对窦羡景却是爱慕又将他置于何地?!
她一点点的推开他的手,他却执意不放,反而握的紧紧的,“涟漪,窦羡景有什么好的?你与他本是玩伴,如此若是相见,必定是要遭人诟病的。”“幼时玩伴相见再正常不过,为何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你就是不相信我。”
他松开她的手,“涟漪,你爱我吗?”他要这个答案,一定要!她一愣,随即道,“你说呢?!”他点点头,一步步后退,散乱的目光,惨白的脸颊。如肝肠寸断的疼痛,从心头蔓延,像没了魂魄一般摇摇晃晃的走出了芝兰殿。
昔日,是先帝指婚,她与窦羡景又是青梅竹马,怎来的愿意,可年幼时,她……年幼时的话又怎能当真?不过是童言无忌罢了。
贺涟漪拂了拂手腕,“今日不知又是那里惹他不高兴了,捏得我手都要碎了。”此时季欢才敢进来,瞧着她红红的手腕,“娘娘,你这是被皇上给弄的?”“不是他还是谁?!”“奴婢方才进来,看见皇上六神无主跟丢了魂似的,看着很是伤情,这次又是娘娘胜了,每次皇上都是理直气壮的来,气愤的离开,这次看着好似真被娘娘你打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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