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莱求娶我的事很快便传开,多数人在替他抱不值。但第二日,君华就下了圣旨,准了我与傅莱的婚事,婚期延后两年。
我在殿里喝茶,傅莱穿着盔甲提着剑跟在新月走进来。
“殿下万安”傅莱跪在地上朝我行礼。
“傅将军如今已经身居要职,不用对本宫行如此大礼。”
“殿下,臣不该……”傅莱将佩剑搁在地上,皱着眉不肯起来。
“将军也不过是替本宫解了燃眉之急,倒是委屈了自己了。”
“不,臣真心爱慕殿下,也是真心想要求娶殿下。”傅莱直着身子,一双眸子深邃,此时望着我时满目柔光。我曾听入宫的贵女闲聊时曾说傅莱不解风情,高不可攀,多少贵女有意嫁入傅家,也不可得。
“你年岁小,前路长远着,实在不必为了我自断前程。”我勾着得体的笑。
“若能护着殿下,臣大可丢弃一切。”
我垂着眼,将茶壶里的最后一杯水倒出“那本宫便等你两年吧”
傅莱闻言,呆愣了片刻,忽的站起身“殿下所言是真?”
他站起身时,我瞧见他腰间挂着的比目双鱼佩,淡淡的道“本宫如何能说假话?”
“臣这就回去准备聘礼单!”傅莱高兴的转身离去,走了两步又折回来拿起地上的佩剑一路快步往外,将礼节忘了个干净。
我与傅莱完婚在两年后,傅莱已经担任威武大将军一职,成婚前一晚,傅莱将兵符与职位全权交还给了君华。
傅莱送了我八十八箱聘礼,君华又给我置办了六十箱嫁妆,外加后宫前朝的送礼,宫人们抬着箱子绕了皇城一圈。我一个老姑娘,这也算是风光无限了。
新月晚上清点之时,才发现许晖竟送了我一箱礼,打开来都是些各色毛笔,还有他搜集来的古画古籍,虽不够华丽,却珍贵至极。
那箱子底还放着烫金的红纸,新月展开来给我看,我只瞥了一眼便知是许晖写的:
“一愿殿下万世皆安,长命富贵;二愿殿下夫妻和睦,儿孙满堂。”
傅莱对我是真的好。
他以为我喜欢侍弄花草,便辞去威武大将军一职,为我种了一公主府的蔷薇花。
他以为我喜欢画画,便找寻射猎各色各样的皮毛,为我做上千百支画笔。
他以为我喜欢红色,年年花千金请绣娘,为我缝制各色各样的红装。
他待我好,便痛快与我和离。
我与傅莱成婚四年,三十一岁之时才怀上孩儿,公主府常常热闹非凡。八个月时我亲自写信让许晖替我的孩子起字。
他死那日,我的孩子满月。
我再度踏入许府时,侍女青缘引我去看了许府后花园满院子的红蔷薇。
青缘说许晖是弃文从武那四年患下的病痨,说陛下曾给许晖下过毒,许晖早死是世命所致。
说我成婚前日,许晖拖着虚弱的身子,一言不发在后花园坐了一夜,第二日将毕生的珍藏全部装入箱子送入皇宫。
又说我有孩儿这一年,许晖油尽灯枯病入膏肓,时常下不了床,他却熬到了我孩子满月,强撑着为孩子起了很多字,又细细挑选了一个。
他说我唯一的愿望便是“樱樱好。”
那日早上他命人搬了桌椅和软座放在后花园,他对着满园蔷薇花写了最后一封信。
午时,公主府最为热闹之时,他卒于静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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