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城是等李铭昊走后一刻钟,才从宴席中起身。
长廊两旁的宫灯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宫婢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每个官员出宫之时都会有侍奉的人跟在身边,就是为了防止官员喝醉后失仪。
宫婢手执一柄巡夜灯,估计这宫婢年纪不大,这一路下来执灯的手不断颤抖,有些力气不足。
顾若城看着脚下不断抖动的灯光,才看到面前这个宫婢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低垂着头,双肩不断抖动。
他伸手拿过那柄长灯,灯光却照亮那小宫婢的脚下。
阿墨拿着灯快坚持不住的时候,就想着一顿板子是逃不过的,在宫闱里得罪朝臣,大监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却没有想到这位大臣竟然会拿着巡夜灯为自己照亮脚下的路。
她忍不住想抬头看他的模样,可又怕冲撞贵人,只能小心翼翼抬起眼珠,怯怯看了一眼立马又低下头去。
他好高啊,自己只能隐隐瞧见光洁的下颌和一身绯色官袍。
顾若城好像看到十年前的南月站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的接近自己要学吹笛。
“注意脚下。”
阿墨受宠若惊,也没注意脚下,差点被自己给绊倒,好在身旁的顾若城及时拉住她出声提醒。
阿墨立即挣开顾若城搀扶的手,退到一旁跪下:“奴婢该死。”
顾若城用手扶额,只觉酒气上涌,不是她,这不是南月,是自己醉了。
宫门近在咫尺,他放下手中的巡夜灯,独步往外踉踉跄跄的走出去。
等到阿墨回过神的时候,顾若城已经走到宫门,只能听到侍卫称他:“顾大人”。慢慢地,天地间只剩手中一盏灯亮,其余皆不可见。
她跪在地上拿着巡夜灯,眼下茫然。
正月的夜晚依旧是寒冷刺骨,好在并无大雪覆地。
南月辞别顾家人,掀开车帘就看见李铭昊在马车外等着自己。
晴晴为南月搬来马凳,李铭昊却直接上前一把抱住南月下车。
顾若城刚好走到宫外就见南月被李铭昊抱下马车,终究是躲不过的吗?自己不是已经耽搁了一刻钟,为何还能撞见二人,自己还要怎样退让呢。
李铭昊抱着南月一同回到将军府的马车上驾车离开,谁都没有注意到宫门口红了眼眶的顾若城。
不过是一场偶然的相遇,只有我自己谱写结局。
宫门口一辆又一辆的马车相继离去,顾若城站在一直站在雪地里摇摇欲坠,好在顾雨吉及时赶到扶住了他,这是顾雨吉跟随顾若城多年第一次看到他茫然无措的样子。
不知主子站在这宫门外多久,衣袍早已浸湿,顾雨吉驾着马车飞快往相府跑去。
回家之后顾若城发起高烧,前段时间的伤势还未好全,这次伤寒又来势汹汹,府医忙活了大半宿才令顾若城退烧。
连已经休息的顾若霜都被惊动,找来值夜侍俾一问才知道是哥哥生病了,她着急忙慌的前去探病,顾若城此时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顾若霜想不到平日龙精虎猛的哥哥生起病来也是这番弱不禁风的模样。
将军府内的李铭昊与南月并不知晓,两人相拥而眠,一夜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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