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雾关迷境》

第3章《雾关迷境》

然而，当他们庞大的船只停靠在海岸边，别说涡之国本该等候的迎接者，周围连一只鸟都没有，只有重重雾霭，让心情都扑朔迷离起来。

“大哥，情况不太对劲。”走得越深，千手扉间环顾四周，发现雾气越来越浓了，连他们身后跟随的部队都互相看不见，似陷入一个雾都迷宫。

宇智波斑早开启写轮眼，防备心极强的他和扉间的想法一样。

可眼前的浓雾实在蹊跷，令他们三个在忍界大陆实力顶尖的忍者，紧绷神经却迟迟找不到埋伏，这比明知前方有危险还折磨人。

“别太担心，即使我们对涡之国的底细不了解，但咱几个身经百战，也不是轻易能被摆平的。”千手柱间依旧那么乐观，脸上的笑意则明显减了几分，漆黑的眸子凝重如霜。

斑能听出柱间自信阳光下暗波涌动的不安，手搭在他肩头，写轮眼红得像灯：“柱间，我们最好撤离，毕竟在别的国家，以免生出事端。你再以你们千手一族的通灵兽联系玉女宫浴才天皇，问问那老狐狸到底是什么意思？”

扉间颔首，难得和斑达成共识。柱间皱眉犹豫了一下，随后同意原路返回西海岸的航船。三人始终保持近距离，可走着走着，他们察觉一开始紧跟他们的忍者部队貌似不见了。

“喂！人都去哪儿了？”扉间高声喊道。但在能见度越来越低，甚至他们三人稍微隔开点儿都看不清对方的雾气中，那些忍者像被藏在雾中的怪物吃掉一样，再呼喊都没回应。

“扉间！斑！你们在哪儿？”

当扉间惊觉那两人也不知不觉消失，隔着老远传来柱间焦急的声音。扉间暗叫不好，一边回应，一边顺着声音的方向冲去，但他跑了好久，都没找到柱间。

同样陷入困境的斑也惊慌起来。几分钟前还能听到柱间在呼喊自己和扉间，他拼命找他却未果，直到他放开声音呼喊柱间，后者再无回应。

“柱间！扉间！可恶！”斑狂躁地大喊。

征战沙场多年，流血、屠城、尸体、死亡、病疫……他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这次却在这个“妖气”弥漫的鬼地方，前所未有地畏惧起来。

接下来，无人回答他的急切，静得连风声都死去，好像这是一个空气和时间都被凝冻的世界。斑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剧烈的心跳声，吵得他心烦意燥。

“哥……哥……”

“谁？”

“哥……哥……”

斑顿时头皮炸裂，因为这个电颤音似的声音他竟有几分熟悉，从四面八方阴森森地传来。自从弟弟宇智波泉奈去世，世上还会有谁把自己叫哥哥……难道是泉奈的鬼魂？

如果梦到弟弟，斑一定会抱住他，告诉他自己很想他。可偏偏这个疑似泉奈声音的“鬼音”极其毛骨悚然，斑用泉奈的眼睛不停地盯着四周，喊道：“泉奈！是你么？”

“哥……哥……”出乎意料地，“鬼音”居然从身后传来，斑什么都不想就转过去，直接撞见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恐怖一幕。

那个只活了二十四岁就被千手扉间以“飞雷神斩”重创而不治身亡的青年，自己仅剩下的弟弟，双眼呈两个血肉模糊的窟窿，腹部横着一道鲜血淋漓的创伤……这正是泉奈死后的凄惨样子。

“泉……”斑吓得往后退缩，不是嫌弃弟弟死太惨，而是眼前的泉奈简直像从坟里挖出的正腐烂的尸体。

“哥……哥……”泉奈眼睛上的创口流出血来，穿过嘴角继续蜿蜒，红油油的：“别放过……千手一族……更别相信……漩涡一族……”

斑瞪大眼睛，泉奈忽然变成一具白骨，紧接着灰飞烟灭，从肉身到骷髅再到无有，短短几秒间，正是斑决定宇智波一族与千手一族联合建交的这些年里，被埋在坟墓里、被遗忘的泉奈的最终结局。

泉奈，他死了、腐烂了、没有了，多好的孩子，他最后的亲人，永远地没了。

对比鲜明的是，凶手扉间不仅意气风发地活着，还跃到与自己平起平坐的高位，更和自己一样，至今都打心底对彼此怀着敌意。

“泉……奈！！！”斑撕心裂肺地大吼，发了疯一样四处乱撞，想找回那个再也回不来的人。

他血红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浮出一层又一层水，一滴又一滴流淌，用泉奈的眼睛给泉奈流眼泪，都对不住他为自己这个没用的哥哥流的血，宇智波斑真是废物……

“姬尊，青龙宫藤陇亲王来了。”

“请他进来吧。”

一袭上白下红的巫女装，在这个红发于脑后简单挽住，蓬松如一朵曼珠沙华的女子身上，穿出一种清丽出尘的气质，仿佛她是一株只要补点水儿，就能独自美丽的世外水仙。

“白虎宫百筠姬尊。”

“王爷。”

百筠没起身，只微微侧首对那个进入室内的男子点头示意，手中的针线没被耽误一分一秒，静静地穿入布帛上一只知更鸟的翅膀。

藤陇见百筠正专心刺绣，对给他沏茶的侍女漩涡椿，做了个小声的手势。他眉眼清俊，安静地望着伊人的玉手像他们涡之国特有的米色蝴蝶，灵活地穿梭在从素白到流彩的布匹中，绘出锦绣繁华与花鸟风月，让他停下脚步，流连忘返……

“这幅图卷，我看你绣很久了。”良久，他忍不住开口，在她从不看他的等待中，他觉得自己比那副她更在意的图卷存在的时间更久，也荒废得更久。

“是。”百筠简单回答，知更鸟只剩下眼睛就绣好了。

“打算……送谁？”藤陇一说完就后悔，这话问得叫人家一个姑娘怎么回答，他是真没话题了。

“这是浴才天皇陛下的旨意，叫我绣一幅能体现涡之国四季如春的刺绣图卷。”百筠边说边找黑线，发现用完了，这才看向藤陇，眼睛像一对乌亮的黑珍珠。

藤陇下意识地避开那双不只能用“顾盼生姿”形容的美目，像清澈的湖水，能照出一切不干净的东西。

百筠轻盈地站起，对屋外守候的椿说：“椿，我们走。”

真像逐客令，根本没当自己存在。藤陇与闻令进来的漩涡椿面面相觑，百筠瞥了眼藤陇，微笑道：“我的线不够了，得去找。”

藤陇松了口气，殷勤地说：“原来如此，何必辛苦姬尊跑路？这座翠赫神社就建在我们青龙宫一脉的高原，有什么需要直管说！”

翠赫神社始建于涡之国第一代巫女北斗宫翠赫部姬尊时期，是一座古老的神社，深居地理环境最复杂的青龙宫一脉的高原山地，历代巫女都在这里修行。

“多谢王爷好意，但我需要的不是一般的线。”百筠不失礼貌地拒绝，说罢离去。行动间，她发尾上的米白色蝴蝶结落入藤陇的眼里，眼中惊艳一瞬，手掌却难抓到。

椿叹口气，对藤陇行礼告别，忙追着主子出去。

又是许久，当房间淡得连她一丝体香都嗅不到，藤陇颓然坐下，目光触及那幅和百筠一样清新脱俗到不真实的画卷，觉得自己就像她没来得及绣完的一部分，可有可无。

“姬尊对王爷太冷淡了！”

“让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对一个已婚有子的男人热情，你觉得合适？”一直稳步前行的百筠霍地刹住，黑眸深处的冰冷直逼不停叽叽喳喳的椿。

百筠是个对任何事都淡漠到极致的人，宛如天上云，风把她吹到那儿都洁白舒展，随遇而安的性子。

椿服侍她多年，甚少见她大喜大悲过，也知道她因恩师，即前一代巫女，玄武宫惠席姬尊被丈夫背叛的事留下巨大的心理阴影，自此恨毒了所有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奴婢错啦，就是可惜王爷对您一片痴心……”椿小声道。

她本来还想说，迷恋您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的，还有储君玉女宫纹森太子，奈何他早娶了雪姬太子妃，也马上要当父亲。

真是造化弄人，两个条件那么好的有妻室的男子都倾心自家主子，心性高的百筠谁都不能选。

百筠冷冷道：“有了妻子还好意思惦记我，真叫人替青龙宫那位给他生下世子的王妃感到不值。”

椿不敢说话了，从未见百筠这么冰冷。仔细想也是，一个对妻子不忠的男人，永远都认定不是自己妻子的女人最美好。

“好了，别管那些闲事，我们到雾关了。”百筠拉住椿的手，语气缓和下来。

“是！”

团聚在前方深山的浓雾似人间仙境，若云彩一朵朵下凡，仙气缭绕，危机也被掩饰。百筠面不改色，牵着椿略微发抖的手，淹没在一片雾气里。

令人称奇的是，百筠长袖一挥，雾气立即散去。当看到前面横七竖八躺着和他们漩涡一族在外形上完全不同的人时，椿捂嘴尖叫：“天啊！有外族闯入涡之国啦！”

“果然没错，这是千手一族的家纹。”百筠像提前知道一样，面容冷静像山顶积雪，俯身看向地上那个长发男人头巾上的标志。

“泉奈……泉奈……”

“姬尊！怎么回事？”

椿吓得魂都丢了，躲在亦大惊失色的百筠身后。两人看到前面渐薄的雾中，出现一个紫色铠甲巨人一样的怪物，正一步步向她们逼近。

“妖怪么？”

“这是传说中的‘须佐之男’！这个外族人该是大筒木因陀罗的后代！你快通知藤陇亲王增援！我先对付他！断不能让他闯过雾关！”百筠推开椿，手伸向自己衣内，隐约露出一个似是红宝石的吊坠。

她深吸口气，一步步走向那个“怪物”……

“水户姐姐，我们这样出来合适么？”

“有什么不合适？我女扮男装，你我假装夫妻，还有芦名哥哥保护，怕什么？”

马车上的水户掀开车帘，兴致勃勃地看着皇居外的风景，远比深宫庭院里的四方天自由得多。一身干练男装的她高兴得嘴都合不上，像出逃成功的燕子，飞到她的蓝天。

夕颜嘟着樱唇，心里却莫名其妙地不踏实。

两人这次偷偷赶往西部青龙宫一脉的九品城，拜访巫女白虎宫百筠姬尊，那位从小就和水户关系很好，精通涡之国各种秘术，在水户看来一定有法子为雪姬太子妃准备一份生日大礼的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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