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似懂非懂:“姐姐,我好困,你给我唱首歌吧。”
“想听什么?”
“我没听过的。”
我笑道:“我怎么知道你听过什么,没听过什么啊。”
“那就唱到我没听过为止。”
我轻轻弹他:“想耍赖呀?我还真有一首你绝对没听过的,是我自己写的。只唱这一首,然后你就乖乖睡觉。”
他把头埋在我怀里,我看着窗外的月色,轻轻吟唱道:“月照蘅皋兮,何人不归?雁衔荷花兮,几时可回?兰因空结兮,棠棣非晚,溪壑高丘兮,再无鸢飞。心事茫茫胡不归?肠断方可回。
明月入户兮照窗棂,明月入杯兮杯莫停,明月入喉兮知酒冷,明月入心兮——”我长叹一声,胡亥已经睡熟了。我扶他躺好,盖上被子,退出来,关上门,向门口守夜的侍女悄声道:“陛下睡了,明早再收拾吧。”
“是。”
我走出来,九月的夜晚微微有些凉风,一个随行的太监跟过来:“郡主,时候不早了,您也早些歇息吧。”
“不必了,我回去睡。”
“可是现在宫门已经下钥了。”
“那就再打开。”
“是。”
沉重的宫门缓缓开启,下一次进宫不知又是什么时候。那首歌谣里所唱的,是否就是季丘最后的命运呢?
清姐姐还在等我,见我回来,担心道:“这大半夜的怎么才回来,出什么事了?”
“郑太妃过世了,我也是刚从小皇帝那儿回来。本来要留我过夜的,我也是中途想起来,怕你还在等着,就赶紧回来了。”
她惊讶道:“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傍晚没的,我因为季丘的事情进宫搬小皇帝去了,从赵高府上一出来就听说郑太妃出事了。”
她颇惋惜:“怎么这么突然。”
我煮上解酒汤,轻描淡写道:“十公主想害我,误杀了郑太妃。我和小皇帝商量了,让她和先帝合葬。”
这个灶台本来是冬天烧手炉的,我找人多打了几个银壶,一次煮一碗药,最是方便。
“季丘在赵高那里吗?”
“对,我见到她了。”
“他不肯放人?”
我叹道:“虽然松了口,可是开的价码太高了,说要杀了二公子才肯放。”
“杀了他不正好斩草除根吗?”
“没那么简单,咱们防着匈奴,人家也防着咱们。你站在冒顿的立场上想,蒙恬被关了这么久,还是没死,如果这是我们的疑兵之计呢?他确实想要权力,可是内乱之后的休整也需要时间。如果咱们趁此机会北上,匈奴必定元气大损;可如果蒙恬死了,咱们这边就算可以换将,也需要时间来重新练兵,大家各自休整,才能确保相安无事。
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去杀将闾,楚系势力再无顾忌,必定铤而走险。且不论中间的死伤,如果有人投敌,怎么办?我既不懂兵法,手下也没有大将,要如何才能善后?”
“所以说,蒙恬不死,二公子也不能死,那季丘该怎么办?”
“赵高针对的是蒙毅,等蒙毅死了,我再去一趟。只是……赵高娶季丘做对食,本来就是为了羞辱蒙毅,这段日子,她会很难熬。我尽量派人打探消息吧,如果她熬不过来,只能早点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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