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当时最需要解决的,甚至不是内忧,而是外患:蒙恬、蒙毅下狱,一定要防范匈奴趁机入关。我绝不能让西周的耻辱再次重演。
同年,冒顿单于弑父自立。他现在也是汉朝的老朋友了,经常来边境搅扰,不过当时那场政变确实阻止了匈奴的兵力集结。
赵武灵王死于沙丘,陛下也死于沙丘,同一年,头曼单于也因政变而死。
同一个地方发生了两次弑父,同一个时间也发生了两次弑父。大概怨气就是容易在相同的地方、相同的时间积聚吧。
至于朝堂上的反对势力,我和哥哥商量后,派了杀手出去。
哥哥的意思是,反对党里,造成实际损害的人灭门,杀了激进派,至于只出工不出力的,则杀几个仆役警告。
我却有另一套想法:把所有反对党列一个名单,五根木签写“灭门”,十五根木签写“杀”,三十根木签写“警告”。先抽签决定结局,抽完为止,再计算人口和难度,分别派人刺杀。
陈平一口茶喷出来:“抽签杀人也太过分了吧?”
“这……”哥哥低声道,“这抽签杀人是不是有点太随意了?”
四叔也道:“齐儿啊,在挑选继承人上你已经任性过一次了,刺杀不是游戏,不能只是看运气杀人。”
“四叔,哥哥,我真的不是任性。人们常说,法律不可多变,否则会让人无所适从,可我们要的,正是无所适从。我们是杀手又不是典刑,凭什么给他们公平?
如果一些人只是喊话就被灭门,而另一些狠角色只死了仆役,剩下的人不会觉得侥幸,只会更加畏惧,同时也会心里犯嘀咕,觉得那些只被薄惩的人是不是暗中有所交易。同时,风家还可以散布各种流言,混淆视听。
如此,他们人人自危,又互不信任,就无法形成合力来对抗我们。看着随意,却有定额。”
陈平评价道:“真像是你会想出来的主意。”
四叔也承认道:“根据经验,这样杀人,总人数确实要少一些。而且出其不意,我们的损耗就更少。”
哥哥犹疑道:“只是这样一来,你任性妄为的名声就算坐实了,只怕不仅楚系势力要讨伐你,风家内部也要闹起来了。”
是啊,突然卸任、临场换太子,现在又闹出什么抽签杀人。我的很多行为都被解释为任性。
“天下有什么罪名是扣不到我头上的,还怕多一个任性妄为吗?反正我早就卸任了,再也不怕被宗室弹劾了。”
那段不敢行差踏错,生怕后院起火的日子,已经恍如隔世。虽然我从来不算安分,但是二伯死后,我的手笔确实越来越大;父亲去世后,我也处在一种天不管地不收的状态。虽然哥哥和四叔也能稍微规劝几句,但大多数情况就是像刚刚这样被我说服。
我受到的教养本来就是畸形的,之后也没人可以规劝,那年我二十四岁,天下所有的罪名我都占全了:冷血无情、同室操戈、专权跋扈、罔顾民生、残害忠良、弑君谋逆、背信弃义,还陷很多人于不仁不义的境地。这些都是无可辩驳的。
那段时间民间开始传唱《瞻卬》:“哲夫成城,哲妇倾城。懿厥哲妇,为枭为鸱。妇有长舌,维厉之阶。乱匪降自天,生自妇人。匪教匪诲,时维妇寺。”
大家都说,是又一个褒姒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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