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已经年届五旬,又一向勤于政务,要是得个头疼脑热的,也很正常,只要在炼丹的时候动点手脚,阴火上浮,外实内虚,太医院再统一口径,最多半年工夫,就能安安稳稳地传位。”
流枫指出两个隐患:“陛下一旦有恙,必定是郑妃侍疾,蒙毅为郎中令,掌宫廷侍卫,这两个人不除,必有大患。”
我叹口气:“我明白,这两个人我是真不想动,我和扶苏成过婚,郑妃应该算是我的岳母;蒙毅又和季丘订过亲。”
我略加思索:“这样吧,郑妃那边,让楚系势力来处理,芈灵跟郑妃最熟,她把这件事情办好,我和她的恩怨就一笔勾销;蒙毅那边,最好是能调虎离山,反正新帝继位,赵高也绝不会放过蒙家。陛下那边也暂时先别动手,让芈灵先见我一面。”
“属下明白。”
不久传来回信,我和芈灵约在咸阳城郊。
“郑妃如果只是简单地病逝,扶苏就必定需要回来奔丧,把他外派出去的意义就不在了。”
芈灵想了想:“如果郑妃一病不起,也是不能侍疾的。”
“两个人同时生病,恐怕会引起陛下的疑心。”
“如果,是心病呢?”
我微笑:“你果然知道什么。”
“不过是我姑姑的事情罢了,这么多年,你一直没有再问过,我还以为你已经查过了。”
“我对窥探秘密不感兴趣,反正需要用的时候总能知道。”
我看见情报的心情就跟陛下看见奏折的心情一样,毫无波澜。
“你这里有酒吗?”她突然问道。
“有,今年新下的木樨。”我让流枫搬了两坛过来。
“上次这样对饮,离现在已经有十年了吧?”
我想了想:“差不多。时间过得真快啊。那时候大秦还如日中天,如今已经日薄西山了。”
“想起来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让这样一个鼎盛的王朝走向覆灭,你居然只用了十年。”
我摇头道:“不是我,是我们。这绝不是一己之力或者几十个几百个人能够做成的事情,可能有两代甚至三代人为此牺牲。”
“有时候我也会想,这样做是否值得。”
我点点头:“我也想过这个问题。”
“有答案吗?”
我举起一杯酒:“必须要做的事情,无所谓值不值得。”
我喝完酒,看她还怔在那里。“怎么了?”
“没什么,我爹也说过这样的话。”她慢慢饮尽一杯酒,“爹离开秦国的时候,姑姑劝过他,我们都劝过,这场仗楚国赢不了,秦灭楚是早晚的事情。可他还是走了,而且再也没有回来。你应该知道,我祖母是秦国公主,嫁给了当时在咸阳做质子的祖父,生下了一子一女,我爹才应该是嫡长子。
可是有一天,祖父抛弃了在秦国的妻室,潜逃回国,再也没有回来。没想到几十年后,爹也是一样,舍弃了在秦国的荣华富贵,也舍弃了家室,叛秦回楚。
楚人把他奉为英雄,说他爱国、无私、伟大。可我觉得他才是最自私的人。他去报效他的母国了,一走了之,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处境,没有考虑过姑姑和表哥的处境。”
“芈夫人真的是自尽?”
“只有她自尽,并且以死陷害郑妃,才能避免扶苏被立为太子,表哥才会有机会。”
我微微皱眉:“可这样做也会引起陛下的疑心。”太子之位虽然不是非此即彼,但当时的情境,实在不能不令人疑心。
“是啊,但是如果有第三个人加入,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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