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鸢:风家曾经派人刺杀东阿大夫,并嫁祸纪家。奴婢在训礼堂时,曾经见到风齐手书,里面直言让刺客栽赃纪家。
子鸢:但那封手书,其实是阿姻伪造,她有意让我发现,还激怒我,就是为了让我在众人面前质问风齐。
训礼堂旧人证实了相关细节。除了笔迹,但很可惜,我当晚就让元蘅把信烧了,因此无从查证。子鸢说是阿姻模仿,那就是模仿。
子鸢:而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隐瞒,风家主权其实早已易位的事实。
羋灵提出疑点:
羋灵那这件事,你又是如何得知呢?
子鸢:我因为主战派的身份进了浣衣局,风齐曾经来找过我,向我解释了这件事。
羋灵更加不屑:
羋灵那便是她一面之词。
子鸢不疾不徐地说下去:
子鸢:但是在那之后,我见到了阿姻。阿姻说,只要我肯承认纪家帮助了刺杀一事,表明忠诚,她就能从浣衣局把我调出来,我可以去藏书阁,还可以去任何一宫。我的最后一次调动,就是在阿姻离宫之前,调入白露轩,成为她在宫里的眼线。
关于纪家的文书核对无误,子鸢调离的时间核对无误。
她最后下了定论:
子鸢:两姐妹,一个不声不响入了蒹葭宫,一个头角峥嵘去了藏书阁;一介庶女被专门请赦,甚至与皇室联姻,却放任宗主被羁押受刑,是何道理?
这出反客为主,实在精彩。我感慨,那么生脆的一块铁,如今却有不亚于我的心思了。子鸢真的很聪明。她不像我,她恰如其分地利用了手头不多的信息。她在脱手之前,值回了全部价码。
父亲那边也没有落后,立刻宣称:
父亲:风齐八岁那年就卸任了,专心百家之学和六国书法,也是小有所成。族内事务皆是二哥处理。
于是查我过往,立刻就查到那篇《天命秦论》和藏书阁治学的成绩,阴阳家也献上论道的篇目。
一个未笄少女,岂能兼有治族之权断、宫斗之缜密、百家之通达?
正是这样的错觉,让陛下心里的天平倾向了我。
顺着这条思路,我在族中的生活经历也可以概括为:
七岁,母亲的去世使我在族中失去了依傍,当时担任长君的二当家,为了把控权力,借故弹劾我,让身为庶女/养女的阿姻继任少主。我与父亲投奔巨子,二伯却趁机对墨家也暗下杀手。
但阿姻的身世却受到了质疑,权衡之下二伯假意让位,实则掩人耳目。于是我这个傀儡少主便进入了阴阳家,专心治学。
临淄被攻破后,我和阿姻都要入宫,但阿姻作为二伯唯一的继承人,被找机会接了出去。中间但凡发生了什么,自然都算作阿姻或者二伯的指使。
而我因为在阴阳家崭露头角,再次被忌惮,二伯派人刺杀我未遂,引起了宗室的愤怒,这次联姻就是为了稳固他在族中和朝堂的地位。
当然,父亲他们肯定不是像我这样平铺直叙,总要费一番心思还有人力物力,才能把这个故事打磨好,拆成层、析成缕,层层缕缕查出来的东西才可信。
一个月后,阿姻被处死。将闾那边早就撇清了干系,撤销了婚约;族里更是以“养女不得入籍”为由剔除了她的户籍。我出钱买了口棺材,找人偷偷安葬了她。又过了几年,我把她和二伯的墓迁到一起,总好过两座孤坟。
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阿嬷。就像二伯对不起阿兰卓一样。
我们都没有余力,去对得起那些不够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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