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悠扬的韵律,我的思绪渐渐回到了在樱花树下初见他的那一年。
那是我家在郊外赏春的一处别院,跨溪而建,溪水流经一棵几十年的樱花树,我特别喜欢在树下背书。
那一日,我正构思到“日升月恒兮相望”一句,忽然看到院墙上爬进来一个人。
我看他和我年岁相仿,衣着虽然素净但也绝不是平民,就没有叫侍卫来。
我示意他下来,他张望一眼,跳下院墙溜进来,我问他:
我你进我家的院子做什么?
他朝天上一指:
少年徐芾:我在外面看见这个,就想看看到底是什么。
我也站起来朝天上看:
我那个啊,那是风筝。
少年徐芾:风筝?听起来像是一种乐器。
这是我在墨家的一位伯伯送的,用竹子做骨架,牛皮蒙面,拴上细绳,风大的时候可以一直飘在天上。
少年徐芾:那它是怎么发出声音的呢?
我逗他:
我你去解下来看看就知道了。
他闻言,真的挽起袖子开始爬树,我又想起,他只是在院外看见风筝便翻墙进来,也不管会不会被当成盗贼,也实在颇有几分潇洒。
他三下两下上了树,去够那根树枝,樱花随着他的动作扑簌簌地落下来,我仰着脸看他,樱花落在我的头发上,衣服上,脸上,有一朵刚好落在口中,我用舌尖感受它微微的甜味。
再看时,他已拿了风筝,却把着树枝看我,我正想叫他下来,他却不知是风的缘故还是没把稳,重心失衡地栽了下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抱着我和风筝摔在地上,我看他虽然是先落下来却在我身上,应当是怕砸到我就势转了半圈。
我赶紧起来,正要看他伤势,他却满不在乎地坐了起来检查那只风筝:
少年徐芾:原来你在上面绑了一根笛子,我怎么没想到呢?
他又恋恋不舍地摸了一会,把风筝递还给我:
你伯伯待你真好。
我也不是,我替墨家出了一个好主意,这只风筝算是奖励。
我有些得意地说。
少年徐芾:你是墨家的?
我想起我的事情不能对外人说,便装傻:
我我是风家的。
他笑,指着风筝说:
少年徐芾:风家女郎做风筝。
他又帮我整理身边散落的竹简,捡起一卷念道:
少年徐芾:日升月恒兮空相望。
我一惊:
我你在哪里看到一个空字?
他指着我空出的地方:
少年徐芾:空者,空也。
有意思,我问道:
我你是道家的?
他笑:
少年徐芾:我是徐家的。
我想起刚才的话,便道:
我徐家儿郎续诗文。
我们相视大笑。
我又想了一遍:
我这'空'字意境虽好,可惜下一句是'松柏丰茂兮寿南山',空字未免萧索。
他恍然:
少年徐芾: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这是诗经小雅里的《天保》一章。
我是啊,我正想把它改成楚辞的韵,就差这一句了,总也不工整。
他想了一想:
少年徐芾:日升月恒兮相望,相望,长相望,有了!——日升月恒兮忽相望。
我拍手:
我日月忽其不掩兮,
少年徐芾:春与秋其代序!
我们齐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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