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云

枝枝身子一顿，又朝着声音多走了几步。

袁立善：“没有没有，我没这么说，”

袁立善急忙说了一句，

袁立善：“可，可那位贵人为何要帮我呢？”

老伯：“我家大人惜才，曾于长安见过公子的墨宝，后来得知公子的境遇，不舍公子前途渺茫，所以想要一助罢了，若得我家大人相助，自此之后，公子必当飞黄腾达，前途无量。”

袁立善抬眼看着他，眼中一片炽热，如此条件，他又怎会不动心？

袁立善：“可是，如此这般行径并非君子所为……”

老伯：“袁公子，你该知道，这普天之下人才济济，可并非所有人都有你这样的好运气，薛先生不过是个小小女子，也无家世背景，你以后，还怕娶不到更好的吗？”

老者看着他又说了一句。

袁立善眼神有些躲闪，颤颤巍巍的抬手拿过了其中一张纸。

枝枝听不见声音，想要继续靠近去听，可眼中却早已通红起来，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许寓从身后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发出半点声音。

许寓：“薛枝枝，你好好看看，在你和前途之间，他选什么？”

她待在他怀里没有动，静静的听着。

老伯：“看来，袁公子已经做出选择了，那就祝公子今后，平步青云，节节高升！”

她听着隔壁的声音，眼中一滴清泪落下，打在了许寓的手上。

待他将她放开，她一下子落在了地上，身子微微颤抖着。

许寓：“薛枝枝，枉你如此一腔真心，可他根本就不愿选你，从此金陵，也无人再会要你！”

许寓低头看着她，冷冷道。

她低头沉默了许久，却忍不住笑了起来，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薛枝枝：“许寓，这些年，你一定特别恨我吧，恨不得我再也不要出现在你的面前，恨不得看尽我的笑话。

薛枝枝：可我告诉你，我一点儿都不怪他。”

许寓皱眉，在她面前慢慢蹲下，抬手轻轻勾住她的下巴，

许寓：“为什么？”

薛枝枝：“我们皆是流民，命如草芥，活得好比什么都重要，他做的对！”

许寓：“所以，离开了我，你过得更好对吗？”

薛枝枝：“对！”

她朝着他说了一句，

薛枝枝：“离开了你，我的日子好过不少。”

许寓眼中越来越冷，狠狠甩开她，起身甩袖离去。

待她回去之后，在小院里坐了许久，如今阿兄种下的花草已经冒出了绿芽，想必再过不久就能开满整个院子了。

仔细想来，其实她对于袁立善的选择并没有过多的意外，他们本就是萍水相逢，没有多少情义，若他有更好的去处，她也是祝福的，更多的悲伤来源于，她再一次被人舍弃了。

相比之下，似乎更多的是轻松，反正嫁人这事儿，她本就没有多大的兴趣，如今她的姻缘在怕是金陵更是举步维艰了。

“咚咚，”

小木门突然响了几声，她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弟子服饰的小姑娘正站在那处。

曾允：“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那姑娘低声问了一句。

枝枝对于她的到来并不意外，这是今年天字班唯一的女弟子。

薛枝枝：“可以，”

她点头说了一句。

半个时辰后。

曾允一边捧着一个茶杯低声哭泣了起来，

曾允：“我仰慕先生才华，这才一心想考入启明书院，祖父也一直支持我，可如今祖父去了，父亲觉得女子读书无用，想让我回家嫁人，母亲最是听哥哥的话，只想用我赚钱。”

枝枝听着她的话，心中叹了一口气，

薛枝枝：“不怕，你如今既然已经入了书院，就是我的弟子了，我自会禀报此事……”

曾允：“先生，没用的，他们是我的父母，书院也管不了，”

曾允哭着说道。

薛枝枝：“那，你可曾想过，前去官府告状？”

她又道。

曾允嘴角微微颤抖，

曾允：“自古以来，哪有女儿状告父母的？”

薛枝枝：“可如今之计，也没有别的法子啊，不过你可以先考虑一段日子，若是你不想住在院中，也可来同我住，左右我也是一个人，”

她温柔一笑。

曾允抽了一口气，

曾允：“谢谢先生。”

到了第二日，她便在课上未曾看到曾允，只觉心中有些不安起来。

薛枝枝：“秋鹤，”

她在廊下拦住秋鹤，

薛枝枝：“你可见过曾允？”

秋鹤愣了一下，

秋鹤：“先生说的是昨日去小竹园寻你的弟子吗？”

枝枝点头。

秋鹤想了一下，

秋鹤：“小童未曾见到她，不过却见到了她母亲。”

薛枝枝：“何时见到的？”

她道。

秋鹤：“就今天一早，那时书院才刚开门，”

秋鹤朝着门外指了一下。

她眼皮微微跳了一下，急忙朝着门外走去。

此时书院门外早已经热闹起来，人来人往根本毫无头绪。

这般说着，她转念一想，朝着小巷走去，在一位老乞丐面前蹲下，朝他碗里扔了几文钱。

老乞丐：“多谢，多谢善人，”

那老乞丐伸手便去拿。

薛枝枝：“等一下，”

她抬手挡住，

薛枝枝：“我想打听个事儿。”

老乞丐：“什么事儿？”

老乞丐抬头看着她。

薛枝枝：“今天早上，启明书院的一个女弟子，她……”

老乞丐：“加钱！”

老乞丐扬声说了一句。

枝枝忍不住笑了一下，伸手便去夺那几文钱。

老乞丐：“哎哎？我知道我知道，”

他急忙将几文钱收进了腰包，在枝枝耳边低语起来。

——

秦淮河畔。

枝枝同老乞丐站在一处，眯眼看着各种五颜六色的画舫。

薛枝枝：“她被卖到哪儿去了？”

老乞丐：“谁知道呢，这河中这么多画舫，上面都是歌姬，”

老乞丐自言自语道。

枝枝转身看着他，

薛枝枝：“你有什么法子吗？我要找到她，还不能惊动旁人。”

老乞丐低头想了一下，

老乞丐：“要不，你去问问卖油翁。”

枝枝沿着老乞丐说的方向一直走了许久，果然看到了坐在亭子边卖油的老者，她在他面前停步，

薛枝枝：“请问，今日还有桂花油卖吗？”

老者微微睁眼，

卖油翁：“要多少？”

她沉浸了一下，

薛枝枝：“我卖五瓶桂花油，和一个消息。”

老者看着她笑了一下，

卖油翁：“说吧。”

薛枝枝：“请问先生可知，今天早上被送到画舫里的小姑娘，在哪？”

她低声问了一句。

老者认真打量了她一眼，喃喃道，

卖油翁：“读书人，你打听这儿做什么？”

薛枝枝：“那个小姑娘也是读书人，我是来寻她的。”

老者认真想了一下，这才道，

卖油翁：“紫云舫，舫上的婆子唤作陈婆，如今画舫已经靠岸了，你朝着下游寻去，船头挂着紫色流苏的便是。”

薛枝枝：“多谢，”

她自荷包里拿出几文钱放到小摊上。

卖油翁：“喂，那地方不该你去的，”

老者看着她说了一句。

薛枝枝：“女儿家的名声最是重要，我不想去晚了，”

她笑着说了一句，便快速朝着下游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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