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园的小门被缓缓推开,她狼狈的走了进去,只觉得如今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这小院子清冷的可怕。
这小院总共有两间小屋,还有一块不大不小的地,前几日田大给她在墙角种了些花,又做了个花架,也不知要过多久才能热闹起来。
如今阿兄也走了,晚上回来一片漆黑,看不到一丝明亮。
她点上了屋里的烛火,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端了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抬眼静静的看着星空。
三年了,薛枝枝,你不是早已经心静了吗?可如今这又算怎么回事?
秋鹤:“薛先生?”
秋鹤拎着灯笼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头。
枝枝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薛枝枝:“我在呢。”
秋鹤朝她笑了一下,慢慢走了进来,
秋鹤:“我白日里来找过先生,可你不在,这是许府给你送过来的,说是两日后何小姐及笄,想请先生过府一叙。”
枝枝低头看着那盘子里的衣裳,只觉头晕眼花,
薛枝枝:“啊啾。”
秋鹤:“先生是生病了吗?”
秋鹤问了一句。
枝枝抬手摸了一下脸颊,
薛枝枝:“我没事,秋鹤,谢谢你。”
她抬手接过衣服,转身便晃晃悠悠的走了进去。
秋鹤侧首看着她,抬手抓了抓脑袋,拎着灯笼便走了出去,顺手给她关上了门。
床榻上,枝枝冷的瑟瑟发抖,止不住的去抓被子,到了半夜竟也开始烧了起来,冰火两重天,这是她心里最大的想法。
她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突然觉得屋子亮了起来,有人坐在床边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端来了热水和汤药,一口口喂她喝下。
许寓低头看着她,心中突觉有些懊悔,他明知她身子不好,就不该这般折腾她,让她落入水中受了凉。
许寓:“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他突然抬手摸着她的唇角问了一句。
她睡得不安稳,眼珠不停的转动着,就连手上也不安分,似是在寻找凉物。
此时她正好感受到了许寓的温度,一个劲的扯住他的衣袍,想要不停的往他怀里钻。
许寓被她顺势扯下,一下子落到了她旁边,属于她独特的幽香扑面而来。
薛枝枝却什么都不知道,整个人都缩到了他怀里。
许寓低头看着她,竟不自觉的抬手抱了过去,将她整个人抱住。
待第二日她醒来的时候,许寓早已经离去了,她抬手拍了拍仍酸痛的脑袋,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慢慢起身,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薛枝枝:“嗯?”
她喝了一口,突然反应过来,这水,怎么还是热的?
这厢待她走到许府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似是出了一身的汗,头也晕乎乎的。
她抱着书走到厅堂外,只听见几个孩子的欢声笑语。
许月:“素素快看,我把许呼呼抱来了,”
许月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许呼呼?她疑惑了片刻,抬脚走了进去,只见几个小姑娘如今正围在一团,逗弄着怀里的奶娃娃。
许姒:“薛先生?”
许姒起身站了起来,
许姒:“先生不是病了吗?”
枝枝摇头笑了一下,
薛枝枝:“我已经没事儿了,对了,你们这是把谁家的孩子抱来了?”
许月:“先生,她是许呼呼,”
许月抬头说了一句。
仆人:“这是二房许大公子家的小郎君,”
一旁的乳母朝她说了一句。
枝枝了然,
薛枝枝:“哦。”
她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又转身问道,
薛枝枝:“可为什么喊他许呼呼呢?”
许何:“他整天都在睡觉,可不就叫许呼呼啦?”
许何扬声说了一句。
枝枝点头,
薛枝枝:“也对。”
因着许家明日要办事儿的缘故,今日姑娘们都十分高兴,正巧她也浑身不适,便给她们玩闹了半日,她趴在桌上,只觉得十分疲倦,眼皮也慢慢松弛下来,不知何时便睡了过去。
许月:“薛先生?薛先生?”
许月的声音从耳边响了起来,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许月:“先生,我们可以走了吗?”
她问了一句。
枝枝甩了甩脑袋,朝外面的日头看了一眼,
薛枝枝:“哦,可以。”
在回去的路上,她的脑袋又开始迷糊了起来,只能摸索着旁边的墙壁慢慢走着。
许寓靠在不远处的墙壁上看着她,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她又走了几步,突觉眼前一黑,整个人都往前倒了下去,许寓急忙接住她,
许寓:“喂?”
他微微皱眉,又朝四周看了看,见无人经过这才将她抱了起来,转身往回走。
待她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睛便看到了面前鹅黄色的床幔,海棠花香扑面而来,她愣了一下,急忙起身。
只见王豫华正带着一个下人在慢慢调着香料。
薛枝枝:“夫人?”
她嗓子有些沙哑。
王豫华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王豫华:“既然生了病就该好好歇着,到处跑什么?”
她低头轻轻咳了一声,
薛枝枝:“我,我这是在哪儿?”
王豫华:“你怎么过来的不知道?”
王豫华又道了一句。
枝枝认真想了一下,
薛枝枝:“我不记得了。”
王豫华:“哼,”
她低着头又开始摆弄起手中的东西,自言自语,
王豫华:“我那儿子也是个贱骨头,跟他爹一样。”
枝枝沉默了片刻,
薛枝枝:“是许寓带我过来的?”
王豫华:“那还能有谁?你三年前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王豫华说了一句。
薛枝枝:“我……”
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王豫华:“怎么,又回心转意想要回来挽回许寓?”
王豫华看着她微微挑眉。
枝枝急忙摇头,
薛枝枝:“没有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
王豫华听着她的话愣了一下,似是有些失落,随后道,
王豫华:“他又不是洪水猛兽,你怕什么?”
两人没有再继续说话,就这般坐着,待枝枝休息好了些便准备告辞,一出院门便又遇到了许季常,她急忙拱手,
薛枝枝:“许先生。”
许季常:“薛姑娘身子好些了吗?”
许季常问了一句。
薛枝枝:“劳烦先生挂念,已经好多了,”
她低声说了一句。
许季常似是想要同她说什么,却是话到嘴边欲言又止,最终也没能说出来。
枝枝回去之后关了门便盖着被子在床上睡了起来,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想其他的事儿了。
在去往金陵的路上。
南宫俞嫣看着一旁的南宫言抬手抚摸着面前的雪白色猫皮默不作声,过了许久,
南宫俞嫣:“哥哥,你不是一向喜欢那只猫吗?为什么突然就把它杀了?”
南宫言闭着眼睛道,
南宫言:“那只猫是我在路边捡回来的,在被我带回来之前,它过得是什么样?我倾尽心血的对它好,可是待它长大了些,有爪子了,竟胆大包天敢挠我,那就别怪我了。”
南宫俞嫣看着他背后凉了一下,
南宫俞嫣:“哥哥,其实那猫儿平日里挺温顺的……”
南宫言:“连你都知道它温顺,可它就是敢挠我,畜牲终究是畜牲,养不乖的。”
他温柔的摸着面前的白色猫皮,眼中生出有些许悲凉,
南宫言:“你能生出这般好看的一身皮毛,都是因为我,可你怎么就不知道感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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