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夜,枝枝失魂落魄的走了回去,她原本想着,等时间到了,她就回家,可是如今怕是走不了了,阿翁和哥哥似是把她卖了,可是哥哥有一句话说得对,阿翁这三年来待她好,如果她不去,最后付出代价的,只会是南宫家。
她靠在枕头上小声的哭了起来,眼泪顺着眼角流下,这三年来,他们待自己真的很好很好,可是,如今该怎么办?
不过说到底,扪心自问,阿翁做事向来光明磊落,哪怕是为了南宫家好,也必然不会谋财害命,跟着他们去便是,到时候,自己在路上想法子跑掉,自然也不会连累到他们。
一连几日,南宫训都呆在积善堂里不愿出来,听闻是辟谷了,可枝枝却觉得,阿翁是故意躲着不肯见她。
只是她被盯得紧,也没法子给阿兄送什么消息出去,那带头的郎君剑眉星目,一双眸子目寒冷至极,时常跟在她身后,似是怕她跑了一般。
长春亭。
南宫言请沈郎君喝了一杯茶,道,低声道,“阿嫣幼时孤苦无依,最是渴望安稳,如今她许是已经听到我与阿翁的商议了,路上可能不太安分,你莫要伤她,只管买些个她喜欢的小玩意逗她开心,多给她几个笑脸,她就会乖乖听你的话的,等到了长安,也就没你的事了。”
沈钜安茶杯刚刚放到嘴边,有些犹豫的放了下来,皱眉道,“她不是俞嫣妹妹,皇上的秘信里,可是说明了让我接南宫俞嫣入京的,还有,胡青是占渊国师的亲信,他又怎会在这儿?你们在计划什么?”
南宫言微微沉默,“钜安,如今,你要接的人就是她,她,就是阿嫣,你只需要按照秘旨上的来就可了,其他的,你管不了。”
至离开的这天,南宫训难得的走了出来,他跟着众人一路走到门口,嘴角微微颤抖着。
枝枝恭恭敬敬的俯身一拜,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多谢啊阿翁,三年来的教诲,阿嫣,拜别阿翁。”
南宫训低头看着她,一言不发,只朝她摆了摆手。
枝枝起身,朝着马车走去。
“阿,阿嫣,”他突然在身后唤了一句。
枝枝有些惊喜的转身,心中有了些许期待,“阿翁?”
“若是在路上,在路上有机会的话……”南宫训又说了一句,他用力的捏住手掌,暗暗咬了咬牙,随后冷静了下来,慈爱的说道,“若是在路上有机会,见了什么喜欢的,便让沈郎君给你买,别委屈了自己。”
枝枝眼里的希望彻底消失,朝他点了点头,转身向马车里走去。
“阿宝,阿宝,”田大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枝枝急忙掀开帘子勾头去看,却又被人扯了回去。
一群人拦住田大,不让他靠近马车。
田大急忙从怀里掏出一袋银两,双手捧着给南宫训看,“你们的钱,我凑够了,还给你们,把阿宝还给我,让我带我妹妹回家。”
南宫言微微沉默,却还是吸了一口气,道,“你的这些钱,自己留着用吧,如今,阿嫣自有她的去处。”
“阿宝,阿宝,快出来,跟我回家,”田大见他们不愿放人,急忙朝着马车冲了过去。
“什么人竟敢当街阻拦朝廷办事,来人,给我打,”胡青咬牙说道。
说完后,一群人便冲了上去。
“别打,别打,不要打了,”枝枝一下子推开身后的侍女,从马车上跳下来护住田大。
“大人,我跟你去,求求你,不要打我阿兄,”枝枝哭着转身给田大擦了擦嘴角的血。
“阿宝,别跟他们去,你……”
“阿兄,”枝枝一下子扯住他的手,不知往他手里塞了什么,田大微微一愣。
“阿兄,我是自愿去的,长安繁华,我这辈子都没能去过呢,如果你当真是为了我好,就别阻拦我,”她道。
田大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低着头十分难过,“对不起,是阿兄无能,照顾不好你。”
枝枝深深的看了田大一眼,转身向着马车走去,如今,阿兄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老瘸子,老瘸子,快给我看看我家阿宝给我的东西,”田大回去后急忙去找了住在小巷子中的老瘸子,将手中的纸条给他看。
在门前收拾草木的老瘸子听到听到的声音急忙放下了手中的镰刀,将田大手中的纸条接了过来。
“写了什么?”田大急忙问道。
老瘸子低头一看,道,“八月初五,舜阳城外见。”
“八月初五?是八月初五吗?”田大道。
老瘸子点了点头,“这信里是这么说的,你家阿宝是与你约了日子。”
田大笑着点了点头,喃喃道,“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去舜阳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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