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年和杜若昀带着陆芝和程语年登门探望,只是他们都是男子,不便入内,便坐在北苑的凉亭内,等着陆芝与程语年出来。
“嫂子还未醒来吗?”程序年问道。
赵墨扬摇头:“一直在昏睡中。”
他如今还住在九方府,九方樾无心招呼兄弟们,自然是他来代劳了。
“那樾哥……”程序年神色中满是担忧。
赵墨扬叹了口气道:“从小到大,我就从未见过他那般慌乱的模样。”
天知道昨日嫂子一直未醒来时,九方樾的模样有多无助。
“毕竟嫂子在樾兄心中那般重要。”杜若昀也叹了口气。
卧房内,陆芝紧紧握着烟尘的手,红着眼哽咽道:“栩栩,你快些醒来吧。”
水箬已将所有的事情告知与她,她竟不知道,原来栩栩从前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程语年和水箬也在一旁掉眼泪,两个小姑娘早已泣不成声,却又不敢大哭。
九方樾知道她们也有话要与烟尘说,将卧房留给了她们。
见他出来,赵墨扬三人都迎了上去。
两日不见,九方樾这个人都憔悴了不少,眼下乌青,再不复翩翩公子的模样。
“阿樾,你还好吧?”赵墨扬担心地看着他。
“我没事。”九方樾摇头宽慰他们。
怎么可能没事?三人对视,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陪他在院内坐着。
只是九方樾的眉头始终皱着。
两日了,栩栩已经昏睡了两日,他为她把过脉,明明没有任何异常,可她就是不愿醒来。
他不知多少次梦见小娘子睁开眼睛,甜甜地唤醒他,更紧紧地抱着他。
可无论夜里几次惊醒,她依旧静静地躺在他怀里,气息平稳,却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救过许多人,可他此刻竟生怕无法将小娘子唤醒。
陆芝和程语年待了小半个时辰,才红肿着眼出来。九方樾见状,和兄弟们打了声招呼,又回去守着烟尘了。
程序年一行人前脚刚走,后脚九方皓和韩氏就带着小阿萝登门了。
九方皓在前厅陪着九方延夫妇,只有韩氏带着小阿萝进来探望。
“二叔叔,二婶婶这是生病病了吗?”小阿萝趴在床边,抓着烟尘的手,问道。
她有些委屈,不明白二婶婶为何不理会她,明明往常只要一听到她的声音,二婶婶便会很惊喜地抱起她。
“阿萝,二婶婶只是有些累了。”韩氏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
她知道若叫九方樾来答,无疑是在他伤口上撒盐,便率先开口道。
“无妨。”九方樾对着韩氏摇了摇头,随后看向小阿萝,“阿萝,二婶婶是生病了,她不愿意醒来,阿萝替二叔叔叫叫她好不好?”
小阿萝一脸懵懂,却也听懂了他的话,小姑娘手脚并用爬上了床,趴在烟尘耳边去,轻声道:“二婶婶,你快醒来好不好?阿萝很想和你一起玩。”
“阿萝知道生病了要吃药药,药药好苦,但是二婶婶不怕,等你醒来,阿萝给你买糖fu芦吃。”
小姑娘一声声地在她耳边絮叨着,直到她累了,这才停下。
小阿萝有些无助地看着九方樾:“二叔叔,为什么二婶婶不理阿萝?是不是阿萝哪里做的不好?”
“不是的,阿萝很好,只是二婶婶有些累了。”九方樾摸了摸她的头,“阿萝,你做的很好了。”
韩氏听出九方樾话语中的疲惫,有些不忍,让小姑娘又陪了烟尘一会儿便离开。
“二婶婶,你要快些醒来哦,阿萝真的很想你。”
小阿萝蹭了蹭她的脸,这才跟着娘亲离开。
她们走后,九方樾也握着烟尘的手,轻声道:“栩栩,快些醒来吧,大家都很想你。”
“我也好想你。”
韩氏以为女儿还小,不太明白烟尘眼下的情况,岂料刚坐上马车,就见女儿红着眼睛,有些害怕地问道:“娘亲,二婶婶是不是醒不来了?”
就算娘亲和二叔叔不说她也知道,二婶婶若只是生病,怎么会无论她怎么叫都叫不醒呢?
“不会的。”韩氏忙将她抱着,轻拍后背安慰道:“二婶婶只是累了,等她醒来,娘亲立刻带着阿萝来看二婶婶好不好?”
小阿萝点点头,闷闷地趴在她肩头,没有说话。
她方才与二婶婶说的那些并不是哄她的,她真的很想二婶婶。
许是小姑娘的话奏效了,当日傍晚,烟尘缓缓睁开了眼。
她看着床帘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这是……府中。
烟尘坐起身。她明明记得自己在医馆,怎么会躺在卧房内?
她回想了一下,这才回想起医馆内发生的事。
记忆涌入,烟尘抿着唇,面色有些发白。她抓着被子,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忽然有些委屈。
她明明记得在医馆是阿樾陪着自己的,可是此刻却不见他的身影。
烟尘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下床,也顾不上披件外衫,打开房门便跑了出去。
皎月正端着热水要来为烟尘擦身,忽然见她开门跑出来,面露喜色,喊道:“少夫人,您醒了!”
烟尘顾着找九方樾,没有细想她是这反应,只是问道:“阿樾呢?”
“公子在厨房。”皎月答道。
方才有小厮笨手笨脚地打碎了烟尘的药,九方樾不放心过去看看。
“少夫人,这还下着雪呢,您快些进屋……”
她话音还未落,就见到烟尘赤脚跑了出去。
“少夫人!您要去哪!”
皎月连忙放下热水去追她,这天寒地冻的,别叫少夫人好不容易醒来却着了凉。
九方樾还在厨房内盯着人煎药,听到皎月的呼喊,有些难以置信地抬眼,立刻跑了出去。
他刚到院子就见小娘子只穿着中衣,连鞋袜都未穿,像是不知冷暖似的,一双小脚就这么踩在雪地上。
烟尘看到九方樾,立刻跳着扑到他怀里。
“栩栩,你醒了!”九方樾难掩内心的喜悦,稳稳接住了她,感受到她身子有些抖,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
他一手托着她的臀,一手敞着外袍将她裹在怀里。
“阿樾,你去哪里了……”烟尘紧紧抱着他,委屈极了。
九方樾没有回答她,只是将人抱得更紧了些,快步回了屋内。
他抱着小娘子坐下,这才将脸埋在她的脖肩窝处,哽咽道:“栩栩,你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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