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过眼烟云

雪愈发亮，夜愈暗沉，如今以入深冬，寒风夹杂着白雪，寒气拼命的往骨缝里扎，莞月膝盖又开始刺痛。

“夫人，公子说今夜他不回来了，让夫人早着就寝。”玉梅轻声说，语气中有着不忍。

莞月又暗自叹气，眼眸垂下，看着雪地映衬着的一抹红，她上前伸出纤细的手指，用葱白般的指尖拈起，一朵开的极好的梅花。

“你说这朵开的如此绝美，为何才此月，便坠下了？”

玉梅多年跟在莞月身旁，听出她话语中的心酸。“喏，夫人看，这旁不也有一朵，想必定是来陪它的。”眼尖的拿起不远处的一朵连忙递过来。

“看来和我一样傻，在这最好时候，不顾一切的脱离家人，只为陪它而来。”

“回去吧，有些乏倦。”莞月刚抬脚几步，膝盖一刺，险些跪在地上，玉梅连忙搀扶，“也该请大夫再瞧瞧了。”莞月只点头。

“已经多少时月没有见到他了，今夜又在哪消遣？是云歌院，还是醉仙楼？”

“回回禀夫人，都没有。”

“哦？”莞月抬起眼，看着玉梅，等待下文。

“听说公子领了位歌妓在一处…”

莞月听到心被敲击的声音，“在何处？”玉梅小心抬眼，张张嘴，还是没说出口。

“回话！”

“在，在芳林阁…”芳林阁三字让猛一撞，心好似又破裂一层。

莞月颤抖的遣了玉梅，房门刚被掩上，泪便从眼角滴落。“晔郎，你分明许诺于我，此生不会有其他女人踏入那里的。”

不知这样的日子从何时开始的，他不再有温柔的问话，不再有嘘寒问暖，甚至两人不再照面。想来已经五日没有见他一面。

只能听他差小厮来报不回府。她起先是思念与生闷气，现在却不知不觉中只有苦涩。

“夫人，公子今早回来了！”玉梅为莞月打发髻时面露喜色的说。

莞月透过镜子看她，“当真？”“真的不能再真了，他此刻正与李总管在书房呢。”

莞月将视线移到镜中面带娇笑的女子面容上，“快遣玉竹叫嬷嬷将火升起，我过会做晔郎爱吃的梅落酥。”玉梅连忙应下。

“还有，将我前日晒的野菊用晨露煮上。”玉梅又连着应了两声，音调都上扬。

莞月打开桌上的檀香木盒打开，将他送的珠花簪戴入发髻。

直到镜中人多次练习露出温婉笑容才满意起身。

今日难得见到他，绝对要留下好印象，不可出现纰漏。

她拒绝丫鬟帮忙，自己坚持端着盘子送到书房，玉梅轻敲门三下，里面安静片刻。

“进”，只一个字让莞月心神荡漾，又勾起唇角才启步。

小心翼翼走入，看到了坐在桌对面的李总管也没做声，只将盘子放在桌上，声音柔细“晔郎别过度劳累，食些甜点，喏，这是你最爱吃的梅落酥，还有这菊花茶，是我……”

“放下便出去吧，不要耽误我们谈正事。”一句话就将莞月即将吐出的话打断，她愣住，不再多言。

“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当家主母，当着下人面总有些不好看，又扯出几分笑意，“那我便下去了，有何事么再差人唤我。”明知他根本不会叫自己，还是存些希望的留下话。

莞月不再看他二人，往门外走去，“还 有一事忘了说。”莞月马上止住脚步，欣喜的回头，“何事晔郎只管交代罢。”

顾晔此刻才正眼打量起她。两人眼神相视，莞月想他还是如此俊郎，真真是鬓若刀裁，眉眼似墨，眼眸更是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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