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一批兵马到达南疆。
温痕行走在军队前头,一路上若有所思。
镇守南疆的武将早早便收到了朝廷要派遣官员前来的消息,因此一干人特意在关下等候迎接。
关下是南疆重镇,早些年被元溪皇帝设立为南疆的专属治理机构。南疆虽远,作为牧拓与元溪的交界之处,地理位置却是十分的重要,因此元溪皇帝也十分重视对南疆的治理。早年间元溪皇帝便曾屡次派人南下治理,先有朝中大臣左元,林厦寻被派至此处治理百姓,修农田水利,后有他父亲温路城来此操兵,训练军队。文武官员皆有至南疆,后来元溪皇帝还设立了关下作为南疆重镇。
入了关下镇,温痕瞧了瞧四周,街上百姓悠然,小贩依旧在街道两旁吆喝着,他不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若真是烧杀抢掠,又怎么会是这样一番景象?可是这镇守南疆的大将军韦馈不是跟圣上禀报说,南疆受牧拓侵扰,民不聊生吗?
“大人此番前来,舟车劳顿,我等已命人备好房间,大人可前去稍作休息。”迎接温痕的副将穆朗上前一步,朝温痕拱手道。
“穆副将不必客气,请问韦大将军现下在何处,我等需前去拜见一番。”温痕下了马,亦朝他拱了拱手。
“额…大将军此刻怕是正忙,暂时无法接见大人,大人还是先请稍作休息,晚些等大将军得空了,我一定前来禀报。”
“是吗?” 温痕快速地打量了一眼穆朗,“那就多谢穆副将了。”
“大人客气了,这边请。”
房间并未设有什么摆件,仅仅内置有书案一张,几把椅子,一张圆形木桌上搁置着两个茶杯,一只水壶,一眼望过去模样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甚至连尺寸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床,仅此而已。
一副朴素无华的模样,亦或者说,是一副清廉样。温痕细细地打量着整个房间,看了一会儿后,他移步坐在椅子上,顺手将桌上的茶杯翻了起来,想着倒杯水喝,水壶里却是空的。
哭笑不得。按照大人的身份,他大概可以借此好好的发一发脾气,亮一亮他的三把火,然而这又并非是他的风格,他向来不爱与人计较,凡事能将就则将就,不能将就才不将就。
他起身打开房门,前脚刚踏出去,穆朗便出现在他面前,照旧地拱了拱手,“参加大人。”
温痕挑了挑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穆副将不必客气,晚辈温痕,将军唤我一声温痕即可。”
穆朗如今已是而立之年,温痕却还未至弱冠,因此自称晚辈,绝无不妥,更何况,穆朗此人才华了得,论能力,论资历,再论年纪,都确确实实地算得上是他的前辈。
然而穆朗只是低了低头,双手依旧维持着原来拱手的模样,“大人说笑了,下官一介小小副将,怎么能直呼大人名讳。”
温路城是当朝第一大将军,温痕作为温府长子,由温路城亲手教导,少年时便已显现出非凡的军事才华,因此尽管年轻,却已然是高官加身,少将身份也仅仅其他几位驻疆将军低了一些而已。因此穆朗在他面前尊为大人,他完全受得起。可事实上,温痕却知道,比起自己,穆朗绝对更有资格跻身高官,穆朗十五岁那年便立下军功,凭一己之力,从小小的士兵一路高升,后来太平盛世,鲜有立功之机,因此这么多年,大大小小,才也只是个副将而已。然而他的剑法骑术,以及那一身的武略,却不能叫人随意看轻,倘若生逢其时,此人必定会是一代枭雄。
“穆将军此言差矣,晚辈此番,诸事还要劳烦穆将军,还望将军不要嫌弃晚辈不才。”
“诶,大人这说的哪里的话,我虽然只是一介粗人,可也曾听说过温大将军的名号,虎父无犬子啊。”
温痕闻言,顿时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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