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都去劝过好几遍了,姑娘们就是不肯回去。您说这天气在外面待上一时半刻都冷,我看她们是愿意在外面等一天的,这不是要冻伤了吗?”刚在外边劝了一轮,且无功而返的姬鹤武一面喝着热茶驱寒,一面皱着眉头同张云雷念叨着。
张云雷也是心疼她的姑娘,紧皱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下半场让她们都进来吧,一会儿开场的时候我去跟她们,今天这票钱全部给退了。你让后面多烧点姜汤,一会儿姑娘们进来了,每个人都送一杯。这天气可千万别着了寒啊……”他喃喃着,心底这滋味不好受啊。
“行,我这就去安排。”姬鹤武也不多问,答应了一声就直接下去嘱咐几个空闲着的师兄弟了。
杨九郎坐在张云雷身边,一面伺候着端茶倒水,一面也说起了姑娘们的事:“小辫儿,外面那么多人,咱这坐满站满也不一定容得下这么多人啊。这一年好不容易有了点积攒,你就给这样霍霍完了,亏咱师父还说你拿钱不当钱,当命呢。”
张云雷轻笑几声,又忽然瞪了他一眼道:“万一三庆真离开了北平,她们就再也见不到我们了,给她们花钱,我乐意。”
“是是是,角儿说得都对。”杨九郎顺着他的意思,习惯性的妥协,“角儿,下半场咱演什么?递出去的节目单上没说明咱的节目,您得给我交个底儿,咱赶紧对对词儿,不然一会儿上场又得惹您笑场。”
张云雷“嗯”了一声,忽然觉得自己答应的仿佛不大对的张云雷仔细思量起杨九郎的话,这一思量,不轻不重的一巴掌就落在了杨九郎脑门上:“去,我什么时候笑过场了?不对词不对词,对了词就没有惊喜了。再说,她们不就等着看咱不对词的惊喜吗?”
“是,您没笑过场。”杨九郎撇了撇嘴,漫不经心地附和着自家角儿的话,“不过,说真的,角儿,一会儿咱的两场到底演什么?”
张云雷盘算了一会儿,目光落在了衣柜里的明黄色大褂上:“就黄鹤楼和歪唱,头一场穿那件黄色大褂,歪唱换成条纹的双排扣大褂。你去给说说,咱返场多留一点儿时间,今儿我生日,别让姑娘们白来一趟不是。”
杨九郎一面答应,一面已经起了身:“行,我去和孙霄尧说。”
杨九郎离开之后没多久,从三庆外边回来的姬鹤武依旧顶着一张愁容:“师哥……”他这幅模样瞧着都快急哭了。
“怎么了?”张云雷问道。
姬鹤武连叹了好几声才说道:“她们不肯进来,说是没买到票不好进来看您和九郎哥,我跟她们说不要票,可她们就是说什么也不肯进来。师兄弟几个都劝过了,就差把姜汤端出去送她们手上了。”这群姑娘们太乖了啊,乖得教整个三庆心疼。
果然见张云雷皱紧了眉头,半刻之后,他站起身问道:“下午场来人了吗?”
姬鹤武道:“来了,早来了,姑娘们没几个走的,大伙都是带了吃的来的。就那几个回家吃饭的也都赶回来了,就等着下午场呢。”
张云雷颔首说道:“我先跟园子里的人说,一会儿让园子外面的都进来。大冷天的在外面不是找病生吗?”
下午场是一点开始的,眼下才十二点,台底下就已经坐满了人了。大部分姑娘知道了今天会演一天,都是带着吃食来的,饼子、包子……都几个姑娘还特意多带了,专门分给园子里那些个没带吃的,正斟酌着要不要出去吃了再回来的姑娘。她们也是怕自己一走会错过什么,宁愿饿着肚子也要守在三庆。
三庆的师兄弟们来回了好几趟,就为了让姑娘们喝上热茶、吃上热点心。
今天的三庆园啊,真的是家的味道。就好像一个很大很大的大家庭,所有的家人远在四处,可就因着今天是家主的生日,他的家人啊就放下了手头所有的事,从各个地方聚过来,来给家主庆贺生辰。哪怕是见不到家主,她们也乐意守在外面,只要远远地看上那么一眼,她们就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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