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我最终被一个戏子所有。
他扮的贵妃脚下生莲,媚态勾魂,一张嘴便是喝得满堂彩。
红的渗血的戏服,衬得他如玉的手指愈加动人,我在他的手上翻转着,开合之间感受着穿越千年的记忆。
一折戏下来,王孙侯爷打赏无数,他倒也不贪恋,只是添置几套戏服。
戏子是蔑称,可他却以此为傲,他从不去注意别人的冷眼,只是认真的唱着别人的故事。
他热爱京剧,京剧让那些过客永现于舞台上,也让他顶着“过客”的身份誊写、诠释着一个又一个才子佳人的故事。
后来呀,炮火进了京城,他带着他的戏服和行李箱躲到了安全区。
往后的日子,人们只担心自己项上的头,戏班子早就因战乱而散了场。
洋人们倒是满天下找戏听,那模样,好像是在寻找一个失散多年的亲人。
后来洋人们硬是邀请他到军队里唱戏,当天晚上他自己一个人唱了人生的最后一折戏。
他对着我说:“这人生啊,没什么可以留念的,我倒不如跟着小红娘去找崔小姐。”
到最后,他的戏服、他的箱子和他自己一样,都成了过客。
我又成了一位说书先生桌子上常摆的器物,听着他讲述着很久以前的人和事。
我在他的故事里,听到了我第一位先生的坚忍,听到了手艺人的轻叹,还有“戏子”大师的一去不返。
茶凉楼空,先生也累了,把我揉进怀里,像 是守着什么。
我明白,先生的书永远不会讲完。但在这喧嚣的乱世,先生的小茶楼是过客,我是个过客,而那传统艺术不也变成了过客吗?
我也阖上了双眼,心愿古音被改正后仍有人记得旧调;愿建盏的微芒永存于文人纸上;愿戏文泛黄仍有人吟唱。。。。。。
这人生不过是抹去脂粉的脸,你我同这传统艺术皆是过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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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未果,寻病终。
————晋•陶渊明《桃花源记》
那日,吾在溪边远走,情不能终,竟迷失了归路,忽地进入桃林一片,落英缤纷,凌乱我心。
随风前行,眼前的光若隐若现。不知何故,吾竟一时冲动进入此地。
目光所至一片宁静,几处炊烟醒了吾之茫然。吾继续前行,思量着一桑一竹,汝便在此时出现。
吾内心大惊,却故作从容。汝也好生新奇,问吾姓甚名谁,从何地而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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