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清沭还是那个清冷的国师
只是无人知道
每个下雪的日子
他都会赤着足,站立雪中
受他受过的苦
经历他经历过的心痛
他将自己囚入了牢笼
那个名为爱的牢笼
抱歉,离儒,我无法全心爱你
也许这就是他
胆小又懦弱
终其一生,被囚在世俗的牢笼中
他唯一的救赎也被他亲手葬灭
离儒,等我,等我日后,再果敢些
等我敢放下一切
只是那时
我还配得上你么
记忆中那个翩翩少年
也终究是成了过去
三年的时间很快,只是三年
足以将他折磨到不成人形
他总是这样作践自己的身体
他终于垮下来了
如今全凭府上那些名贵的补品养着
国师出事,举国哗然
国师都是天选之子
祭祀以祈求上苍佑之国度
这样的天选之子,近五十年才有一位
如今国师病危,又当如何?
谁也未曾看见
在某个不起眼的小镇
一名男子揭下了为国师求医的告示
“先生里面请!”
有人揭了告示上门
国师府忙做了一团
就连皇上也惊动了
“你定要尽力救治国师,若国师有恙,朕定要拿你是问。”
不过这皇帝心里也知道
国师此般,怕是熬不过去了
那青衣小医进了国师府
清沭就那样恹恹地躺在那里
瞧着门的方向
眼里失去了往日的光影
“国师,奉家师之命,前来为您送药。”
他微微嚅动嘴唇
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像破旧的古琴
“请回吧……”
他自知没法治,也不愿治
三年前,他亏欠了离儒
他未能留住自己的心爱之人
选择了百姓与权位
三年间,他亏欠了百姓
选择了百姓,但他始终过不去自己的心
他这样一个自私怯懦的人
什么都不配得到
“家师说了,若您身体好转,他自会来见您,有些事,他想与您当面说清楚。”青衣小医呐呐开口
清沭沉默了,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位“师”是谁,这是他念了整整五年的人
是他亏欠了三年的人
是他此生最爱之人
他不敢见他,只是那颗被囚禁的心
那颗死寂三年的心,开始重新跳动
“好......”他妥协,他想活下去
三年煎过的药品无数
清沭真正肯吃下的不过几幅
他不肯让自己好转,如今有了希望,身子也开始稍稍好转
一月后,清沭已是能下地走动
他不习惯出门,只爱自己的一方小院
摸过斑驳的桌椅,看过圃中花草
脑中全是离儒的身影……
若是你来了,我又该怎样面对你
“大人,医师来了,快回房吧。”
往日光景,瞬息即碎
他果然,像他这种人,活该孤独终老
他进屋,月白色的长袍,绝不是那小医师
“国师大人,许久不见了……”
那人揭开头上的斗笠
“离......离儒......”他爱得有多深,他从未知道过
那颗囚禁三年的心,开始抽痛
原来一见到你,我才算真正活着
不觉,泪滚了下来
“国师那日如此决绝,今日一见,怎又此般。”稍带戏虐的声音,与三年前的心碎重叠,碰撞的,是两颗被囚禁的心。
“你......恨我么……”挣扎许久,他还是问出
“先生。”久违的称呼惹得他心头一震
“先生为何不告诉我真相。”
“你,你在胡言什么!”虚弱的身躯因为生气起伏着。
“我也是天选之子,先生为何不告诉我!”
离儒的眼中,质问,不解,还有浓烈的爱意……
“我....我不是......”
“先生不必再说了,我已经告知皇上,今后这国师,便是我了。”
“离儒你听我解释.....”
我只是不想让你背负太多
不想让你被世俗所玷染
我只是想护着你,看你幸福,愿你喜乐
“先生日后便呆在这里,不必外出了!”
“你要囚禁我?!”
离儒不再说话,长袖一挥,离开屋内
清沭再也撑不住了,瘫坐在地上
泪流,不知该心痛,还是该庆幸
清沭,希望你还能守住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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