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又小雨,三天两头的下了一个星期。
北塘被小雨朦胧的罩了层纱,下了这么多天雨,不放晴,可空气仍湿润,也不闷,街边仍沾湿。
一辆旧自行车驶过,车上的人叮叮的按着铃,清脆又规律。
路人纷纷,声音低低,不知怕是惊扰了谁。
大路上的自行车骑得平又稳。
时不时骑过仍有积水的泥水坑,溅起水花,却又淹没在路边。
一个转角口,一个分叉口左边。
入眼的是,一幢修葺华丽不失优雅的大别墅。
自行车上的少年眉目沾染雾气,眼底氤氲开水汽。
鼻头微红,眼神湿漉漉的。
眼中的泪摇摇欲坠,却又迟迟不落。倔强的很。
报纸上登着江南北塘曾家长女曾悉水与军官世家养子腾伏订婚。
是啊,北塘的曾悉水,是他夜夜惦记的人。
少年咽下喉间呜咽。
敛眸,藏匿起眼中深厚浓烈的情意。
是他可以抛弃一切愿意同她离开他的故土的人。
她不同于歌舞厅里游移四处男人之间那些妖艳俗气的舞女。
她不同于影厅荧幕上表情浮夸的却被捧上天的明星。
.........
她无可比拟。
她像朦胧的绵绵细雨,无形无声却又温柔极致。
她像一朵淤泥不染的白莲。
纵然不得任何人染指,她像一丛白菊,高洁又清净。
他爱的人便是这般模样。
他轻叹气,站在分叉路口,像屹立不倒的亘山,却也脆弱不堪。
他推着自行车兜兜转转。
自行车铃清脆悦耳动听。
修葺华丽的别墅。
”我不嫁....!”曾悉水早就红了眼眶,她仍旧死死咬住不松口。
曾悉水别过头,双眸蓄着满腔热泪。
曾岁拢拢眉心,低啜一口大红袍。
眉间是化不开的忧愁。
微烫的茶水滚下喉道,让人倍感舒适。
浑身毛孔感官都被放大。
曾必青抿唇,轻叹气,“悉水,要听话你爹也是不得已的,"
说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她又会不知,她这是四两拨千斤?
真是难免让人心生寒意。
曾必青(苏必青,之后嫁到曾家后随夫姓:曾必青)
曾悉水听了她这一副说辞。
唇边挤出一抹讽刺的笑。
听话?
她听话了十六年啊,为什么连她能选择与自己喜欢的人共度余生的机会都没有吗。
曾岁放下茶杯,拢了拢杯盖。“那你说说,你想嫁谁?”
似是在酌情考虑。
一再伪装。
曾悉水拢紧眉,哂笑:“我才不要嫁丘八。”
曾岁一听,身形一滞,将茶碗狠狠磕在桌上,用来虚张声势。
“大逆不道!乱说什么?丘八是你叫得的!?”
曾悉水一听,那张一向温柔的脸淌满了泪“你让我嫁,还不让我有半点不满了?”
曾岁呼吸一扼,不知如何接话。
曾必青敛下眸子,沉默,眸色一片乌泱泱。
曾悉水见他们个个不作态,放低了姿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能不能不嫁啊?我……?”
她罕见的差点要哭背气。
曾悉水其实心里知道答案,可她仍不死心,想放手一搏。
他们这家子人,根本没有亲情的温暖。
夫妻相敬如宾,只有夫妻之名,几乎并无夫妻之实。
除了那次曾岁醉酒和苏必青行了夫妻之实。
但也只有一次,苏必青却又幸运怀上了。
曾岁对曾必青也处处关心照料。
似乎认定曾必青肚子里就是男婴。
可上天骗不让他意向得逞。
心心念念,以为是个可以传宗接代的带把的。
没想到是只能陪嫁贴嫁妆的赔钱货。
原本有些起色的夫妻感情,在曾悉水生下来那一瞬,便僵硬凝固了。
夫妻感情迅速生分。
到如今,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感情也依旧没有任何升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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